薛川高大的身影如白楊屹立不倒,對上他的眼神,沉聲道:“大人,草民有話要說,今日這開堂,是否為了前幾天石姨娘的落水之事?”
先斬後奏,倒是讓知府心口一噎:“這麼說,你們是認罪了。你們故意傷人,差點謀害了一條性命,這罪大惡極。來人,將這兩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慢著。”張蔓兒厲聲打斷:“大人,就是這麼糊塗辦案的嗎?我們何罪之有,不過是自衛,是石曉靜傷人在先。”
清脆的聲音,吐字清晰,鏗鏘有力,她掃了一眼明顯坐不住的石曉靜,再次下了一記中彈:
“大人,讓民婦猜猜,石曉靜並未說她有錯在先,反而跟您哭訴,薛記怎麼欺負了她。她不僅想要我們夫妻的命,還想借助權勢整垮薛記所有的,産業……”
張蔓兒話還未說完,就見石曉靜猛然站起來,厲聲尖叫,發髻上的步搖,因為主人的憤怒嘩嘩作響。
“張蔓兒你血口噴人,顛倒是非,我差點命喪你手裡,我底下的車夫跟丫鬟都可以作證,你休想狡辯。”
知府大人猛拍驚堂木,他沒興趣去深究事情的起因後果。
睚眥必報的心,光是對方藐視官威這一條,就足夠對方死十次八次了。
“放肆,本官在此,豈容你們胡說八道。來人,將兩人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
石曉靜勾唇冷笑:“張蔓兒,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這可是公堂之上,不是你們薛記,任由著你指手畫腳。”
一群官兵一擁而上,還未碰到薛川跟張蔓兒的衣角,那些黑衣隨從便冷箭一般的竄出。
不到片刻,就將堂上的官差打趴在地,一時間,耳邊哀嚎聲不斷。
對方在公堂之上,公然打人,這讓知府大人驚的口瞪口呆時,還不忘威脅:“大膽,你們這是侮辱朝廷命官,其罪當……”
誅字還未落下,就見有一塊銅牌,嗖了一下,劃過空氣,直直紮入公堂的桌面。
力道之深,銅牌直接沒入了三分之一。
知府大人呆愣之餘,一旁的師爺眼疾手快的拔出來一觀。
精銅打造的腰牌,做工精細,小小的長形,刻著鐵騎圖案,花紋繁複。
再翻面一看,當鎮國大將軍薛川那幾個字印入眼簾時,師爺的瞳孔一縮,就像看到了什麼驚悚畫面。
張大嘴巴看了一眼薛川,見他身形威武挺拔,氣質霸氣凜然。
那張青白交錯的臉,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
見師爺遲遲沒有吭聲,知府不耐煩的斜眼過來:“到底怎麼了?什麼銅牌讓你如此慌張。”
這一問,師爺更是抖的跟篩子一樣,嘴皮子跟著不利索道:“大,大人,我們完了,得罪了鎮國大將軍。”
知府大人聞言,搶過銅牌一看,等看清上面的字,臉色變化莫測。
再抬眼時,那絲慌亂已被掩飾:“大膽刁民,竟敢冒充大將軍,來弓箭手,立即正法。”
轟的一聲,師爺的腦子像是有什麼炸飛了,剛才他明明摸過那塊牌,不管是做工,還是其他方面,都是真牌無疑。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大量拿著弓箭的官差將整個公堂圍成一圈,只要知府大人一聲令下,這對夫妻就會被射成刺蝟。
“知府大人,當真要一錯再錯?為了這麼個女人,丟了烏紗帽,丟了性命,值當嗎?”
薛川眸光含冰,冷冷掃向面色鎮定,實則已方寸大亂的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