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聽著,小臉皺成一團,爹孃常常教育她,若是被人欺負了,就當場還回去的。
她只是照做而已,怎麼就惹出這個麻煩了。
那種丟臉的事,她才不要說呢?
“婉兒。”薛鴻喚了她好幾下。
薛婉回神,大眼睛裡飄散著委屈,撅著小嘴幹巴巴的問:“哥哥,你叫我作甚?”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告訴娘實情嗎?只要你說出來,若你沒錯,娘不會責怪你的。”
婉兒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哥哥,我不能說,不能說。”
梁夫人像是抓住什麼把柄一樣,跳著腳道:“呦呵,你們都聽到了吧,就是這個小丫頭無緣無故的打人。
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這件事,我們梁家跟你沒完。”
薜婉更像跳腳的貓兒一樣,梗著脖子道:“明明就是他不對,我沒錯。”
“你沒錯,你都打人了,還沒錯。”梁夫人喋喋不休罵道。
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什麼有爹孃生,沒爹孃教。
什麼憑著幾個臭錢就橫行霸道。
張蔓兒臉色一陣青白交錯,薛鴻年紀小小,但也是極為看眼色的人,趕緊扯了一把薛婉的手道:“妹妹,你別倔了,趕緊跟娘道歉,跟對方道歉,不然回去捱打,我可救不了你。”
薛婉咬著紅潤的唇:“我沒錯。”
哎,這個妹妹,實在是太倔強了,他不瞭解來龍去脈,也無論評定誰是誰非。
等再問時,就見薛婉捂著臉跑出去了。
張蔓兒黑著臉道:“蘆葦,跟上去。”
這個小丫頭,平日裡搗蛋,那是天真可愛,這次真的過分了。
教訓女兒是要關起門來教訓,在外人面前,她還是極力維護的。
“這位夫人,請給我一天的時間,若是我家閨女真無緣無故打了你家兒子,我薛府自會上門負荊請罪。”
張蔓兒誠懇的說完,望著一臉嚴肅的夫子道:“還請夫子給這最後一次機會。”
“你說你這大人這麼包庇孩子,怪不得無法無天,這件事,我們梁家沒完。”梁夫人咄咄逼人。
那可是她的心肝寶貝,從小到大,一根毫毛都捨不得碰。
來學堂倒好,被一個女娃甩了幾個耳刮子,這口氣怎麼咽的下去。
“梁夫人,事情還沒有定論,請不要用你的主觀意識去判斷。”張蔓兒神情一凜,冒著寒氣道。
這些年養成的氣場,還是很容易震撼人的,為了避免這件事越演越烈,夫子忙打著圓場:“好,本夫子作證,就給你一天的時間,就按你說的辦。”
張蔓兒回去後,一頓好找,終於在假山的魚池邊看到那抹小身影。
看著她茸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張蔓兒抿了抿唇,責怪的話一時間說不出口。
蘆葦在旁守著,看到張蔓兒過來,忙福了福禮,便拉著薛鴻退到了一邊去。
小婉兒拿著魚餌喂著魚兒,一把灑下去,看著魚兒撲騰在水面,爭相護食的畫面,總算讓她心情好一點。
“魚兒啊,魚兒,還是你最好,自由自在,沒人責罵。”她嘴裡念念叨叨。
她是個極為察言觀色的孩子,看到張蔓兒那隱而不發的神情,就知道今日少不了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