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寡婦睫毛上垂掛著晶瑩淚珠,像一朵風雨飄搖的柔弱花,薛田闖進她家,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李媒婆聽後則是拍著大腿,從屋裡跑出去,一邊揮舞著手絹,一邊扯著高嗓門道;“不好了,薛家老二欺負寡婦了,殺千刀的,畜生啊。”
接著就有很多村民稀稀落落的跑過來圍觀,薛家人也聞訊趕來,現場一片混亂,薛田還沒回過神,就被扣上了畜生的罪名。
就好像現在,陳寡婦渾身顫抖,指著光著膀的薛田罵,情緒激動道:“薛田,你還敢狡辯,你對我欲要行那茍且之事,若不是老賴跟李媒婆剛好趕來,我不定,不定就……我沒臉見人了,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被人欺負了,還不能實話……”
完,她又往牆上碰去,那力度,看似有力,靠的近的人就會發現,實則跟軟綿綿的撞豆腐一般,哪像要尋死的樣,張蔓兒瞅著她做戲的樣出神,嘴角抽了抽,看出了一些名堂。
老賴一把拉住她,一副痴情不改的痛心疾首樣:“雲啊,這件事怎麼能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會嫌棄你,咱們還是要一起過日的,你放心,我一定護著你,為你討個公道。”
陳寡婦眼淚嘩嘩的流淌,她原本是哭不出來的,但一想到這段時間過的日,那麼悽慘,就成了催淚彈一般,這眼淚只要一出,根本止不住。
她一邊哭,一邊盯著薛家人的反應,但總覺得有道目光一直盯著她,她抬眼望過去見是張蔓兒。
那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心虛,在睫毛的掩蓋下,一閃而過。
張蔓兒原本就緊盯著她,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不錯過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會讓她在心裡細細分析。
陳寡婦傷心哭泣中,都還不忘關注薛家人的反應,這哪是傷心,分明就是算計。
再加上她撞牆的力度,很明顯就是在做戲,根本不想死。
此事有貓膩,不過看到薛田吃虧,這是張蔓兒喜聞樂見的事。
田氏怒極攻心,怒的喘不過氣:“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相公死了沒多久,就這麼不安分,你你勾搭誰不好,要勾搭我家老實本分的薛田?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的,一定是你的問題。”
田氏本就是個氣自私的人,不管什麼事,只要出了問題,就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不會自我反省,只會找理由,找藉口。
張蔓兒就跟局外人一般,旁觀者清。
這明顯的就是古代版的仙人跳,想不到這陳寡婦跟老賴也玩的爐火純青的。
蒼蠅不叮無縫蛋,薛田平日裡看著下田下地幹活,老實巴交的,可心裡猥瑣,有色心,這只要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一勾搭,就跟丟了魂似的,也活該被冤枉。
陳寡婦面上羸弱,心裡已經將田氏罵了好幾遍了。
田氏,這個死老婆,真難對付,她營造一副強暴未遂的戲碼,就是為了錢。
雖被她中了,難道就不是薛田的問題嗎?以前他就經常來佔她便宜,這次是新賬舊賬一起算。
陳寡婦抹了一把淚,氣勢十足的從老賴手裡掙脫,就往牆上再次撞去,又被這雙大手給拉住:“老賴,你別攔我,讓我死了算了,我差點失身了,對不住你。還被人罵賤人勾引漢,壞了名聲。我陳雲雖是個寡婦,但平日裡也安分守己,這被人不明不白的扣上這個帽,讓我以後如何見人,我死了算了。”
“雲,這不是你的錯,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老賴一把抱住陳寡婦,將她帶離了危險地帶後,就握起拳頭,往田氏這邊沖去。
揮手就要打她,就被薛川往前一擋,瞬間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身後一扭:“老賴,打老人這可就是你的不對。”
見薛川護著,田氏越發罵的起勁,什麼話都敢了:“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不定早就勾搭了一起,這個不要臉的寡婦耐不住寂寞,又勾搭我兒,這件事我看還是讓村長做決定,我們老薛家不是好欺負的。”
張蔓兒一直盯著陳寡婦瞧,田氏一找村長,她瞳孔一縮,眼裡閃過一抹害怕之意,那一束光芒快速閃過,隨即又往牆上撞去,就被張蔓兒一把給攔住了。
抓住她手的瞬間,陳寡婦對上張蔓兒的眼神不解,就聽見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行了,陳寡婦,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想死,撞牆那麼多回,哪回見你使力了?”
被中心思,陳寡婦臉上瞬間蒼白,心裡亂的不知如何應答,就見張蔓兒繼續道來:“我可警告你,你要敲詐我不攔著,但不能超過三十兩銀。”
由於兩人是背對著大夥,而這些人又在爭吵,根本沒注意張蔓兒這邊的動態。
陳寡婦還沒做出反應,就被張蔓兒拖著過來,心瞬間就緊張了,怎麼辦,這妮是要戳穿她嗎?
好毒的眼神,怎麼就看出她在敲詐了。
就在陳寡婦緊張的心快要跳出胸膛,就聽見張蔓兒將她的身形扶正,苦口婆心的勸道:“陳大姐,好死不如賴活,你可別千萬想不開,好在及時被人發現,你這才免於一劫。這名聲對女人家有多重要,我是深有體會的,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大夥都看到的,這事就是二哥不對。”
薛老頭沒話,從他抽旱煙的姿勢來看,明顯的處在煩躁之中,原本想著這老四的好日快來了,家裡頭該熱鬧熱鬧了,結果薛田又鬧這一出。
他臉色沉的就跟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氣,灰濛濛的。
田氏氣的一張老臉都多出了幾道褶,見張蔓兒居然站在陳寡婦那邊,氣的她恨不得一口咬死張蔓兒。
“賤人,怎麼話的,你站在那一邊啊,沒良心的東西,胳膊肘往外拐。”
“婆婆,我是幫理不幫親,這板上釘釘的事,這麼多人看著,又被人抓個正著,婆婆怎麼就斷定二哥是被勾搭的?”
張蔓兒聲音冷冷完,見田氏臉色變了變,忙趁熱打鐵道:“婆婆上回光是聽某人一面之詞,就斷定我偷人了,那這次捉姦在床,這麼多人看著,為何都不肯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