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麵的紮實感在於水的份量,彈勁則在於揉打時的力道。
傅雲茵揉了一會後便用個鍋子將面團蓋住,等待面團發酵間,去自留地摘了一小把小白菜,洗了洗切好放旁邊。
豬肉肥肉特別多,傅雲茵怕待會為了榨油把瘦肉給煎老了,只好將肥肉與瘦肉分切開來,這才開始榨油。
肥嫩嫩的白肉放在熱鍋裡榨著,自動出油,她瞥了幾眼,便轉身去看面團。
許是天氣熱,灶房因為煮食溫度也偏高,這會面團已比適才漲大了不少。
傅雲茵戳了下光滑的表面,兩指頭挾起面團揉了下手感,覺得差不多了,便拿起鍋子開始對面團又揉又甩打。
一會,她便一手面團一手菜刀,在水滾的鍋前,麻利的削麵下鍋。
已是開始忙著晚飯的張翠花,見傅雲茵手腳麻利動作老練,顯然平時沒少做這些時,心裡不由得嘖嘖稱奇。
“茵茵真能幹,在家裡時是不是也常做飯呢?”
傅雲茵削麵的動作頓了下,應了聲‘對’,複又繼續動作。
她對張翠花說了謊。
有爸爸哥哥寵著,她自幼到大沒下過幾次灶房。
基本上,她是個不會燒柴做飯的人。
可現在為什麼會,且特麼會烹調料理,無非是上輩子的機遇罷了。
上輩子她因為家人寵,根本什麼事都不用幹也不會幹,活的像公主一樣。
可下鄉成了知青後,又豈是不會就行了。
什麼事都得輪著來。
燒飯這事根本避不了,不會做飯的她,糟蹋了不少糧食也餐餐黑暗料理,甚至連食堂差點也給燒了,那時沒有一個知青敢讓她再做飯。
於是,她成為知青裡唯一不用輪值做飯的特例。
這點到她嫁給卓子敬也是一樣。
真正讓她得以改變的,是在她讀完工農兵大學後,在國家分發單位上,不慍不火的那幾年。
當知青那幾年太苦了,加上以前吃食有限又單一,在可以花錢吃的更好下,不需負擔家計,所賺就供自我花銷,於是她在吃食上很捨得花。
她不會做飯,自然只能外食。
單位附近攤販沒一家不受她光顧過。
也因她天天光顧,攤販老闆各個看見她,笑的燦爛也招呼的特別勤快。
然而外食族最怕一成不變的飲食,直到她找到一家天天販賣不一的攤販,她也成了那攤子日日報到的老主顧。
她最常和那位攤販老頭問的是‘老闆今天又弄了什麼好吃的呀’,而老頭那滿上皺紋的老臉上,則會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回她‘吃了就知’。
老頭的手藝非常好,那種好,不是隻有單純的好吃,而是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人吃了便控制不住的想再來一碗。
哪怕已是吃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