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說著樂容卻也不答只是綰好發後自己去梳洗一番繼而重又坐回銅鏡前細細上妝。珠兒感覺有些不對便乖乖噤了聲兀自端著水盆倒水去了。
換上喜服一顆顆扣好盤扣珠兒被喚來為她蓋上紅蓋頭聞著別苑外的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喜樂將近便扶了她出去,蔣昊書靜待在外面見她出來便扶著上了花轎。那嫁衣紅豔豔似滴血一般與那被掩在重重人群之後的一位清冷的白衣勝雪素裳不染的公子倒是形成了分明的對比。
似是忽然之間感覺到了什麼,樂容在上轎中途停住了往旁側瞧了瞧,只是她蓋著蓋頭什麼也瞧不到。
轎夫大聲喚了一聲:“起轎。”隨即轎子被轎夫抬著走了,只是那著一襲素裳的公子卻偷偷的跟了許久直到轎子停在一戶人家府前新娘被扶進了府裡,他才悠悠離去。
煜月從蔣府門前離開方才回到府上便有人來報:“二殿下,後園中那顆梨樹……”
他的心驟然一緊:“那顆梨樹怎麼了?”
下人支支吾吾不好回答便說:“您還是自己先去看一眼吧。”
煜月便慌忙去了後院,突然在距離那梨樹還有寸步距離之時他卻停下了步子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院中鋪了一地的花瓣,本應當是梨花開的正好的時節,他面前的這株年年向來都開的極好的梨花,現在卻在暮生出嫁的這一天枝丫變得光禿禿的,白色的梨花深深淺淺落了一地。
樂容嫁入蔣家體驗了當時姝兒嫁給煜月的一切步驟別的感覺沒有隻是真的覺出極累人。
蔣家的父母和蔣昊書的妻大抵是知道她是個風塵女子出身雖默許了她與蔣昊書的親事卻也都似十分瞧她不上故而待她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蔣昊書雖看在眼裡卻也是常常寬慰她,對這些小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到了後來索性連問都懶得問一聲。
蔣家人不喜樂容,蔣昊書便將樂容繼續安置在別苑中,開始他倒是日日來樂容這裡歇著只是後來便端的極少見著他來得也少了起來。
煜月自暮生出嫁後又回府見著梨花落了一地便大病了一場。倒不是因著這些事就無故病了而是因著那日有下人來問是否需要將梨花樹移栽或者是砍了,他並不應,又問是否將這滿地梨花清理了他也一一拒絕了。
他細細將落了滿地的梨花都埋了在土裡挖開泥土卻也不用鋤頭什麼的只是用手,旁的人看得心驚卻又不敢去勸。
後來姝兒來了一回來勸他只一把甩開她意欲扶他起來的手連半個字也不願吐出了。姝兒置了氣便也不理由著他去。
煜月埋完了花後在梨花樹底下跪了一宿,可夜裡下了場大雨他也未躲硬生生在樹底下跪著淋了一夜第二日有人去看時見著他還跪在那裡嘴唇蒼白的像鬼一般可怕,臉上卻泛著深深的紅意不消片刻便闔了眼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一連幾日總是斷斷續續的燒著總也不退。
請了郎中吃了許多付藥才逐漸見好,卻還是虛弱著需要在榻上將養半個月之久。
樂容對於蔣昊書現今日日不來她這裡倒覺得無妨左右得了空閑反而清閑的緊誰知有一日珠兒竟忿忿的來給她說:“姑娘,公子日日不來你這裡你怎麼卻還有閑情逸緻看得下書啊,你不怕公子就這般將你撂在這裡不聞不問了。”
樂容只是放下書卷:“好了,珠兒,他不來我們不也是一樣的過嗎?”
“姑娘,那不一樣的。”珠兒有些急了。樂容只是重新又拿了書繼續讀。珠兒見她這般嘆口氣出去了。
幾日後樂容上集市去採買正在攤前細細挑選,待將要的東西置辦齊全了以後一樣樣數著籃中的物什卻冷不防被人捂了嘴一把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