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挪眼一瞧原來早先還覺得奇怪為何多擺了一副碗筷，如今看來卻是煜允之特意擺了等初雲來的。

暮生第一次見初雲時雖然見她是個風風火火不甚穩重的性子，然而今日許是在眾位長輩們面前，便難得發現原來這鄭初雲雖然私下裡是個風風火火的男兒家性情，但真的到了正經地方也還是可以巧笑倩兮端莊有禮落落大方甚至還能輕易地調節好片刻前還覺出許多微妙的氣氛與煜允之一眾談笑風生。

唯獨煜月，煜陽和她很少搭上那麼一兩句話，但煜陽時不時會夾幾筷子菜放在她碗裡，她也沒推辭什麼就那麼就著吃了。

這時剛才還與煜允之他們相談甚歡的初雲卻突然問了一句：“大殿下對自己的妻子可真好，若是初雲以後也能像姐姐這般好命得了這樣的夫婿便好了，大殿下你說初雲說的是不是。”

而煜陽只是微微又將眼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卻不答話。

“初雲說的極是，我瞧著這初雲和大殿下也甚是般配，正是恰似一對璧人呢。”姝兒笑著接。

煜允之也換上了一副笑意遍佈的臉。

“大殿下方才娶了正妃，還未來得及冊封側妃一事吧？不如今日就將這事提上日程罷。”姝兒雖是在提建議的口氣卻明明就像事先洞察了一切與煜允之二人唱起了雙簧，所謂今日這一場家宴不過是演一場戲走事先布好的局罷了。

這下子，饒是再愚鈍的人也不免聽出了弦外之音來，果不其然便聽煜允之道：“陽兒的確是方才娶了正妃，可側妃之事也是耽擱不得，不知道陽兒你怎麼看？”

煜陽卻不願拐彎抹角：“父皇，陽兒已是有了妻的人。”

煜允之和鄭初雲面子上都有些掛不住，隨即煜允之卻問暮生：“不知暮生是如何想的。”因此前煜陽向煜允之請旨便說過了暮生的名姓所以煜允之也便一直記著。

暮生停了筷子：“暮生覺得鄭姑娘與大殿下的確是般配的緊，鄭姑娘言談舉止均不落俗套，尤其又是大家閨秀許給殿下做側妃自然是極好的，可是，不知道鄭姑娘會否介意這側妃之位？”

煜陽心下不禁有些放鬆：任是哪一個尋常女子定是不願與她人共侍一夫且擔個側妃的名號的畢竟又是大戶人家出身，自然不願意受一分委屈。

煜陽暗自以為暮生此言甚妙然然萬萬不曾料到初雲：“既是姐姐不介意，妹妹又怎麼會有什麼怨言呢？正側妃不過是個名號而已，何況日後得了寵的未必卻是按著位子分的。”

暮生聽出了鄭初雲話裡暗含的譏諷之意也不惱只是旋即對煜允之說：“既然鄭姑娘不介意，父皇大可以盡管賜旨了。”

煜陽張口欲言，煜允之偏生先了他一步：“既然如此，那便甚好，就這麼定下來吧。”

直到散了家宴出了殿門，煜陽終於難忍滿腔的怒氣：“方才在殿中，你又為何要順著她的意向父皇請旨？”

“殿下，他們本就是提早佈置好的，我答不答應有什麼要緊不過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就算今日沒有我應他們難道又何嘗不會為你另選一人封妃？”

煜陽有些氣惱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不禁怒意更甚，暮生瞧出了他的感受便道：“你先回府去吧，我去禦花園中四處轉轉。”

萬幸，煜陽正在氣頭上於是隨著她去他一人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