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府的人每一日都噤若寒蟬,生怕惹怒了性情大變的煜月,為此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過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觸怒了他。
前兒不久,有個侍女給煜月送晚膳去,結果後來就不見了人影,也沒有人敢去煜月身前多嘴問一句,直到後來第二日一早才見著那姑娘衣著淩亂的出來,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
眾人不免覺得奇怪,問她許久出了何事她卻只是一味哭也不答,後來架不住親近的一位姐姐的追問終於說出了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她去煜月房中送晚膳時,是準備將膳食放在他案幾上就退下的,可是誰知她還未踏出房門便被煜月一把拉了回去,然後被煜月不由分說不顧她的意願給玷汙了。
說完,那姑娘已是泣不成聲,那位姐姐忙摟著她拍了拍她的脊背哄著,心中不免忿忿想要去找煜月理論一番。
姑娘卻突然仰著滿是淚痕的臉拉住了她的衣袖:“姐姐,算了,”見那位姐姐還要堅持,她便答:“算了吧,這裡是王府,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麼一提醒,她便恢複了理智,是啊這裡是王府,縱然他犯了再多的錯處她們只是身份低賤的下人,又有什麼資格說話?
見攔住了她,姑娘的淚珠子仍是不住的往下掉:“可是,姐姐,怎麼辦呢?我要怎麼辦呢?我家裡為我和一位我傾心許久的哥哥定了親,我現在要如何回去嫁與他,我要怎麼面對他?”
那位姐姐心裡一時也是悲慼,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都會過去的。”
可她自己卻也知道,這樣的安慰是有多麼蒼白無力,但是像她們一般的人如果連這樣聊以自慰的能力都沒有,也熄滅了心中那唯一的一點微茫的希望,她們又要如何靠著什麼來支撐自己繼續走下去呢?
除開此事,煜月整日裡喜怒無常,又開始整日裡閉門不出卻也不許任何人進去,只有姝兒偶爾進去伺候。
暮生也鮮少去,只是偶爾送東西也只是敲了敲門等他應一聲把東西放在門口後就走了。
饒是府中上下這般提心吊膽小心翼翼這期間內卻仍舊還是有一些沒做好事情或者被隨便尋個錯處懲罰的婢子,有的甚至僅僅只是因為一點兒無關痛癢的小事情竟然也被趕了出去。
一時間府上人都唯恐波及到自己。
因著煜月許久不去上朝,宮裡人來人傳了訊息讓他盡快去上朝煜月卻彷彿充耳不聞,即使宮中來了人也盡數都是姝兒打傳送走的。
眨眼間,已過了一月有餘。
眾人雖仍舊對剛剛喪母那段時間的煜月心有餘悸然而而今更令他們感到奇怪的不外乎是另外一件事:這一個月以來,除了姝兒幾乎沒有人進過書房見過煜月,而煜月也從來不曾出來,一直都是閉門不出。
……
這期間暮生時不時仍舊還是會去宮中看看煜星,這少年現下越發的依賴她可要她完全坐視不理他這種處境,她又難以接受,只好將這一腔依賴當作是一個少年對親近一些的姐姐的依賴罷了。
只是時不時也會碰見煜陽的母妃楚婕妤。
起先她覺得尷尬,又有些頗對不住楚婕妤的感覺便不敢正面面對她,甚至去拜訪她。
盡管她是煜陽的母妃,可對於她來說,真的就有了一種像是母親一般的親密。何況楚婕妤也是真的將她看做了自己的兒媳。
可是楚婕妤遇見她仍舊會叫住她去宮中品品茶賞賞花什麼,她也不好推辭,而楚婕妤只是有時候也難掩心中對於她和煜陽的惋惜之情。
每每去過宮中,回來了便又不免被姝兒冷嘲熱諷一番。
彷彿是見著煜月最近性情大變也不經常再理睬她,她就越大的肆無忌憚起來,對於暮生連面上的那一套也是顯得懶得去裝一裝。
暮生只道聽得多了,反而麻木了也習慣了由著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