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月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去開了書房的門卻也只來得及看到地上早已碎裂的茶杯和灑落一地的茶水,只來得及瞥見拐角處的那一抹煙青色衣角。
即便開口想喚她同她解釋一番卻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解釋。
他回了書房,程鈺似乎也意識到什麼抬腳意欲出來瞧一眼,煜月卻突然狠狠的給了他一拳:“程鈺,若非念在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的份上,你現在已經被我趕出府中了!記住這一次的教訓,若是暮生因為你有個什麼閃失,你便直接請辭吧!”
煜月這一拳打得極重,程鈺嘴邊片刻就洇出了淺淺的血跡。
轉身欲走,卻突然想起一般:“我母妃已經歿了,不必時時搬出她來壓我,想來我母妃也不會樂意吧。我雖允諾了母妃,但而今暮生亦是我的妻,是除了我母妃同我最親近的人,我沒能保護母妃,但若是她也失去了我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最後似輕嘆一般:“程鈺,你知道嗎?”
程鈺擦了擦嘴邊被煜月一拳打過來流出的血跡喃喃著:“在下知道了。”
……
暮生不知道自己是為何在醒來不曾見到煜月便亂了心神只一心想著去找他。
鬼使神差的就沏了茶去書房,又恰好聽到程鈺同煜月所說的一字一句。
就那麼失魂落魄的鬆了手,茶盞帶著茶水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四濺。
她不知道待在那裡接下來怎麼面對他下意識的便逃離了。
其實,若是她沒有打碎茶盞接著聽下去就會聽到煜月的回答:“暮生不是旁人,他是我而今的妻。不論如何,哪怕我自己孤身一人以身犯險我都絕對不會再將她送回到煜陽身邊了。除非,她自己想要離開……”
只可惜,一人再沒有機會說,另一個再沒能聽到。
一念之差,天堂地獄,往往如此。
自書房那日之後,很奇怪的,煜月竟然沒有一次在府中同暮生碰過面。
因為同程鈺在書房中商議過後他還是決計要回朝廷中就當時刻注意煜陽的動向以免他大肆拉攏朝中大臣控制了整個朝堂之上的局勢,到那時才會是真正的麻煩。
於是他便向煜允之遞交了奏摺請罰以求重回朝中上朝。
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父子,且平日裡再不濟他還是較為寵著這個文武雙全的二兒子到底都只是嘴上說說捨不得真的賞罰分明。
面子上罰了半年的俸祿堵住了一些朝中大臣的口一邊又讓他重新回到朝中上朝了。
煜月因著憂心暮生,日日想著法子討她歡心,每日都去瞧她卻日日都被拒之門外。
應嬤嬤看著他們如此著實覺得心中也難受便時時替他去照顧暮生,直到有一日應嬤嬤匆匆忙忙來稟報說暮生暈了過去。
煜月問:“為何突然暈了過去?”
待煜月風風火火趕到暮生房中時即便對著應嬤嬤語氣亦突然摻上幾分無形的責怪。
“回殿下,暮生這是心神不定且日日憂心過度不注意膳食才會至此。”應嬤嬤也是心裡著急,並沒有責怪煜月的不敬。
煜月:“嬤嬤不是一直在照顧她嗎?怎麼還會膳食出了問題?”
應嬤嬤:“殿下,每一日的膳食老奴都有按時送來只是暮生時常避著我一口不動將飯賞給旁的下人了。老奴也攔不住啊……”
煜月有些心疼,將暮生往自己懷中緊緊的抱著才稍稍恢複了一些神智冷靜下來:“方才是我言語太不合禮數了,沖撞了嬤嬤,還希望嬤嬤多多包涵。”
應嬤嬤嘆了氣:“殿下嚴重了,這丫頭啊,就是死心眼兒了一些,怎的不知道心疼自己!”
煜月不顧左右而言他。
輕輕的在暮生發頂吻了吻。
應嬤嬤見著如此:“殿下,可需要我去吩咐膳房做一些羹湯來?”
煜月:“好,多謝嬤嬤了。”
應嬤嬤應著帶上了門,去了膳房。
不消片刻應嬤嬤便端了一碗還溫著的紅棗燕窩羹來。
應嬤嬤走到煜月身邊將碗遞給了他,煜月在懷中給暮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便接了過來。
應嬤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出去了。
將暮生的身子稍稍扶正了些,煜月一手端著碗一手舀起一勺放在唇邊試了試溫度這才放心喂到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