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月自煜陽府中回來後便高燒不起,整日裡昏迷著神智也很不清醒,去照顧他的人都說他日日裡唯一重複著的一句話就是“生生……”
當日煜月被送回來時渾身的傷勢可謂是觸目驚心,除了臉上需要被人看到的地方,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身上不僅有烙鐵的印記,燙的皮肉一陣陣爛紅甚至有些潰爛,還有渾身遍佈的鞭痕,幾乎每個郎中來瞧了只一眼都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了。
應嬤嬤日日亦去悉心照顧著煜月,只是人還好好的,卻怎麼也不肯醒來。
直至有一日煜陽竟親自來了煜月府邸告知他已醫治好了暮生,不日後便會將人送回。
程鈺對於此事遊移不定,不好輕易決定,但看著煜月如今這副為了暮生至此的模樣也是有些於心不忍。
破天荒的,姝兒竟然也來說情:“程鈺,殿下如今既然為了她都成了這副模樣,何況而今她既然也已經被醫治好,畢竟是二殿下的側妃,傳出去住在大殿下府上終究是不成體統的。”
由是,程鈺便應了下來。
暮生回來後,府裡上下原本倒很歡欣,畢竟二殿下說不定會因此好轉起來。
可是,久而久之,好像又都隱隱的發現了什麼不同,從前的暮生是慣不喜歡任何的尊卑做派的,也常常很是體恤下人,可是而今竟然變得刻薄冷血,經常對著一眾下人們非打即罵,整個人瞧著冷漠了許多。
只有應嬤嬤打心眼兒裡依舊知道暮生是個好孩子故而對她還是依舊一如既往的好。
便時常去煜月榻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同煜月說著府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
直至一日,才終於有小丫鬟喜極而泣跑到府中各處:“殿下醒來了,殿下醒來了!”
於是一眾人便聚集在煜月房中,只見煜月果然將將轉醒了過來。
他的目光還是有些渙散,只是在觸及到一眾人中一個一襲鵝黃色的身影時,頓時連呼吸都好像有些停滯。
抱著幾分歡喜幾分不定,輕輕喚了一聲:“生生?”因著許久不曾開口過,乍一出口,聲音中含著的是濃濃的低啞。
隨即,那個身影似乎是愣了愣,然後朝著他走過來恭恭敬敬問候:“二殿下,您醒了?”
於是頓時間,煜月唇邊才剛剛來得及綻開的笑意就這麼凝固在了那裡。
“你叫我什麼?”煜月很是不可置信。
“殿下。”暮生方才答完竟發現他一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
暮生感覺到他握的越來越緊終於忍不住:“痛,鬆手!”
煜月這才後知後覺的松開。
可是他甫一鬆開手,暮生便離開了,再多一句的問候都不曾有。
旁邊的人看了,心中也是一陣陣止不住的酸澀和難過。
“我累了,都出去吧。”聽到如此,眾人便一齊退了下去。
後來身子逐漸好了起來,煜月待暮生卻依舊還是同此前一般,並無太大的區別,只是暮生依然是冷漠疏離的模樣。
一日夜裡,煜月難以入眠便披衣而起。
合衣走到後院中,卻陡然聽見了書房中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響。
輕輕皺了皺眉頭,煜月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爾後突然”吱呀”一聲推開了書房的門。
就在他推開門的那一刻書房中的聲響便戛然而止。
輕攏了攏衣服,煜月發現書架上的東西被翻的很亂。
心下頓覺不妙,便急忙去查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