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我著實是……”煜月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好。

暮生勾起一邊唇角：“想好了因由嗎？是為了我好，還是出於無奈之舉，抑或是你自己心中本來所想便是如此？”

“生生，我不曾……”說著煜月有些哽咽。

暮生：“其實你的心中從來都沒有放下過暮聲對吧，所以才在初次見我之時喚我做暮生，所以才會在書房中小心翼翼的藏著暮聲的畫像，留著她所寫的詩稿還有她曾經用過的那把劍，後來便賜給了我。”

暮生接著道：“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你只是一直以來把我當做暮聲的替身而已，你明白嗎？不對，不明白的人不是你，從來就是我而已。”

煜月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即便他用力的捂住她的手卻依舊有一種怎麼也暖不熱的感覺。

他便緩緩地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他方才披上，暮生就一手扯了下來扔在地上：“你現在這樣啞口無言是被我盡數說中了嗎？那這樣對我又算什麼，補償嗎？還是你於心有愧安慰自己欺騙自己罷了。”

“生生，你不要這樣……”煜月頗為無奈卻明白她心中積怨已深現下聽不進去他任何的解釋。

“不要這樣？不要怎樣？是還應當做從前那個被人百般欺侮還懵懂無知只知道一心繫在你的身上的暮生還是應當怎樣？或者你覺得我應當是如何的模樣？”

煜月閉口不言。

最後暮生靠在身後的樹上：“其實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所謂的答案吧，命運安排給我們的，我們永遠都只能被動的接受而已毫無手無縛雞之力去同它對抗，不管是善的，惡的，好的，壞的，統統如此。這樣想，我又如何能怪你，你又有什麼錯，你不過是跟隨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事罷了。”

煜月沒有任何的言語，偌大的地方始終只有暮生不時的話語，可是下一刻暮生的眼淚卻忍不住了：“我曾經是想過同你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然後一齊將他撫養長大的，盡管他是以這般意外的方式來到我們身邊的，可是你……依舊不曾憐惜過他。”

一瞬間充斥著整個鼻腔的只剩下滿滿的松香味，這種清淡雅緻的香味瞬間縈繞著她的整個身畔。

煜月緊緊的將她擁於自己懷中，既然言語無法表達那麼便用行動去表示，在應該靜默的時候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往往只要去做就好了。

一霎那，暮生最後故作堅強撐起的強硬一瞬間在他一個擁抱面前悉數敗下陣來。

管他什麼國泰民安，天下安寧，管他什麼風調雨順，灰飛煙滅，只要他還在他身邊告訴她一句他在，且會一直在，就足夠了。

煜月像安撫幼時的她一般輕輕拍著她的背：“過去了，都過去了。”

暮生終於才無比艱難的點了兩下頭算作承認。

“我從前，像是幾乎未曾背過你，而今有了機會我揹你回去吧。”

暮生下意識的就往後倒退了兩步，畢竟煜月如今的狀況她實在是無法放心這樣胡鬧。

煜月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然而他卻無比執著的蹲下去：“生生，你要信我，即便如此我也是可以照顧你的，不要把我當做廢人好嗎？他們旁人能做的我也一定能做，即使，是沒有這雙眼睛。”

暮生聽了知曉向來驕傲如他將自尊看得如此重要，想來她不應當用普通的態度去對待他，那樣反而會顯得刻意且讓他感覺到不自在和受到傷害。

故而她到底還是趴上他的背脊環住他的脖頸。

即使這樣也總是盡量的沒有完全趴在他的身上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背上而是盡量的減輕自己的重量讓他不要那麼累。

“你知道嗎，我從前想過無數次將你背在背上的感覺，可是現在才有機會實現，而且也是現在才感覺到原來你的身子骨這般單薄。以後看來得盡量給你吃些你愛吃的，免得你又變得這般。”

暮生輕輕“嗯”了一聲慢慢有些乏了就將頭靠在他的背上不時為他指路。

行了許久，煜月才終於開口：“暮聲已經不在了，我清楚的知道現在在我身邊的這個人是暮生，生長的生，即便她們二人再像，暮生也只有一個，所以我從來都不喜歡她，因為我啊，是愛她的……”

可是沒有絲毫的回應，煜月感覺到什麼便沒有高聲驚醒她。

果然見暮生這時候已經趴在煜月的脊背上淺淺的入眠了，睡的極為香甜和安穩，煜月走的也很難甚至不捨得讓她被顛上一顛以致醒來。

回到木屋煜月便將她放在收拾幹淨的榻上為她脫去了腳上的鞋子仔細蓋好被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