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我體內的鯉珠,曾經被一記光亮打碎,並且封存了它緩緩而出的毒性,保住了我的性命。那個人,是不是你?”
蘇雲璃定定注視著面具遮住了大半容顏的男子,見他不語,便繼續說道:
“當初,我的確因為鯉珠而脫胎換骨。但那不過是飲鴆止渴而已。鯉魚精令我重生,不過是想讓她未來的宿主不那麼弱勢而已。
如果不是那記亮光,打碎了它所有的希望。只怕我早就變成育養那棵鯉珠的器皿,也就沒有這些以後了。
你指明我看這些毒經,上面對此有著詳盡的記載,難道不是讓我知情麼?你又何必不言不語呢?”
“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再問?想必這不過是個引子吧。”
戰墨衍將她的手拉開,隨即直起身子,狹長的眼眸深沉如許,足以洞察人心。蘇雲璃心中罵了一句狡猾的男人,身子也從藤椅上坐了起來,仰頭對他說道:
“你當初的相助,是發自真心的嗎?”
話語即出,蘇雲璃便有些後悔,本來堅定的目光瞬間動搖了不少。不知為何,她竟有些害怕聽到答案,心中忐忑得不行。
鯉珠打碎,挫傷了鯉魚精不假,但於她的身子而言也是極其兇險的。碎裂的鯉珠片可以令她的體能,尤其是她薄弱的地方達到極致。
但釋放而出的毒性卻足以吞噬一個人。
如果不是以毒攻毒,她根本活不下來。
這也就意味著,她左腿的殘疾並非意外所致,而是中毒所成。而那毒,應該與鯉珠的毒性不相上下。
“並非真心,但是在此之後卻是。”
戰墨衍終於回答了,口中話語雖輕,但卻如同千斤大石一般壓在蘇雲璃的胸口。蘇雲璃緩緩站起身,抬頭看著他,想要展開一抹笑容來緩解這尷尬的局面,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比哭還難看:
“或許是有真心的對吧……你看我那時候那麼弱,被那無良的掌櫃欺負,你怎麼也會心生惻隱之心,可憐我一番對不對……”
如果不是相助於她,那就是想破壞鯉魚精重現人間的計劃。如此看來,他當初其實是想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本王從沒有惻隱之心。”
戰墨衍沉沉說道,呼吸卻是略略粗重。蘇雲璃死死盯著他,眼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全都泯滅,而後朝外走去,步履沉重。
戰墨衍沒有去追她,任她一個人消失在外面的蒼茫之中。他方才已經將墨淵山設了禁制,她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而他,就是拼盡所有,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半步。縱使怨恨交加,他也不會讓她離開他。
她的身邊,只能是他!
蘇雲璃快步沖出了茅屋,朝著洛神谷而去。然而無形的屏障令她止步不前。
盡管事先她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她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憤,當即便竭力沖破那屏障。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蘇雲璃氣喘籲籲,渾身的氣力全都殆盡。她索性坐到了地上,腦袋嗡嗡作響。
其實,對於自己的激動,她也是有些訝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