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爺子的想法是,他們如今都這樣了,根本不擔心還有誰會費盡心思害他們。
更何況,他信師墨。
不說以前的接觸,就憑他們如今的境況,她還願意靠近的這份心性,就值得信賴。
藥不多,也就一小勺,姚老爺子喝完,師墨用精神力幫他梳理了一遍身體,緩解了癱軟症狀,特意幫忙弄了弄眼皮,至少能讓他自由控制,別睡覺都只能睜著眼睛。
“姚叔先睡一會,睡醒身體會好很多。”
姚老爺子費力的敲敲牆壁,不過幾息,就閉眼睡沉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可以閉眼了。
剛好,於老太太悠悠轉醒,第一時間看向姚老爺子,看他閉了眼,驚得張嘴就要喊。
師墨趕緊制止,“於嬸,別急,姚叔只是睡著了。”
於老太太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開,看著師墨,“你是……師同志?哎呀,是師同志啊,你什麼時候來的?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孩子們都還好吧?可真是巧了,咱們在這裡遇上。”
師墨……
乾笑著遞上一顆藥丸,“是啊好巧,嬸子,這個是強身健體的藥丸,你吃了能更好的照顧姚叔,要吃嗎?”
於老太太一陣訝異,“這可是好東西啊,我一個老太婆了,吃了浪費,你吃,你還年輕,要保重身體才是。有好身體,才有好生活啊,你瞧你姚叔,躺在這裡半死不活的,他自己難受,別人也難受。人這一輩子啊,不圖大富大貴,就圖一家子平安健康。”
師墨笑,這老太太思緒混亂了,心眼還是好的,“我吃過了,這個是特意給嬸子的,剛剛姚叔也吃了,你吃吧,吃了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於老太太腦子有些恍惚,啊了一聲,愣怔的接過藥丸吞了下去。
師墨同樣用精神力替她疏離了一遍身體,尤其是腦部,然後刺激了一下她的睡眠神經,讓老太太繼續睡。
做完一切,環視了一圈窩棚,如今夏天,除了要防雨外,倒是不擔心凍著。
老兩口的家當只有幾件破舊衣服,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是於老太太從哪撿回來的,堆得到處都是,散發出一股怪味。
以前看老兩口,都是講究的人,不管是家裡,還是自己,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尤其是姚老爺子,因為性子古板,剛正不阿,以至於,對自己的形象也要求一絲不苟。
如今,都是生活所迫。
這些東西師墨雖然看不上,但都沒動,破家值萬貫,她不好隨意動。
打了個除塵術,把多餘的異味清理掉,表面髒汙沒有去,免得被人發現異樣。
又留了幾個驅蚊的藥包在一堆東西里,能讓他們在陰暗的角落,睡個好覺。
精神力再掃了掃其他人,情況和老兩口差不多,都是撿回來的破銅爛鐵和各種廢棄物堆起的窩棚當家,有的是老兩口一起,有的是獨身一人。
看起來身體都不怎麼好。
師墨不確定他們是否和姚老爺子一樣無辜,也沒有爛好心做些什麼,轉身走了。
師墨再次到付家時,付母孃家人已經走了。
家家戶戶都要忙生計,耽誤一上午已經是極限,下午他們還得去做工。
收拾完的付母和嚴利娟難得有時間陪著季慧芳一家閒聊。
看到師墨趕忙招呼,付母道,“她堂舅媽啊,上午忙忙碌碌的,都沒能好好謝謝你呢,你看給孩子送的大禮,我們這厚著臉皮全收下了,也沒個好東西回禮。”
師墨笑道,“嬸子不用掛心,不過是我這個做長輩的給孩子一點見面禮而已,不值當什麼。”
“哪能不值當呢,可是好東西嘞,我們家沒什麼好回報的,所以啊,商量了一下,想請孩子她堂舅媽幫孩子取個名字,等孩子長大了,能記得堂舅媽的好,回報堂舅媽。”
師墨驚了一跳,那哪成,這屋子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比她有資格給孩子起名字,怎麼都輪不到她來。“不不,嬸子真不用這麼客氣,我就是一點小心意而已,和堂叔堂嬸對我們一家的好比起來,這點東西根本不值一提,您別放在心上。”
嚴利山幾兄弟和兩妯娌知道師墨給嚴利娟的孩子送了重禮,但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季慧芳他們沒說,他們也不好問。
但現在看付家竟然把給大孫子起名字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師墨,心裡便有了猜測,這禮,怕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貴重。
本來只有一點點的好奇心,突然長成了巨大的好奇心。
只是,他們並不是貪婪的人,有時候會為自己的小家,耍些小心眼,但大是大非上,不會不懂事的吵鬧。
因此,即便心裡吃驚,面上仍舊一派和氣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