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腦科教授辦公室裡。
“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教授猛地站起來,看到來人時,緊張問:“洛先生,有什麼事嗎?”
洛挽風衝到教授面前,一手扯住他的衣領,發了瘋地低吼:“給我開顱,立刻給我做開顱手術,取出殘餘的血塊。”
“洛先生你冷靜一點。”教授無奈地推著洛挽風的手腕,“你已經做過一次開顱手術,這個風險太大,不能再做第二次,很有可能醒不來的。”
“給我取掉腦子裡的血塊。”洛挽風怒吼著,發了瘋地揪著教授的衣領,扯到面前咬牙切齒:“立刻給我做手術,要不然我剷平你的醫院。”仟千仦哾
教授語重心長:“你的眼睛已經開始慢慢好轉,血塊在吸收,何必冒險做手術呢?”
“多久?還要多久我才能看得見?“洛挽風淚聲俱下,揪著教授的衣領痛苦大喊:“一個月,還是一年,還是十年?”
教授被洛挽風憤恨又悲傷的情緒嚇懵了,顯得不知所措。
“洛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冷靜一點,冷靜。”
洛挽風痛得淚崩,痛得不能自已,揪著教授的衣領,彎著腰深喘。
教授安慰:“既然來了,我幫你做一下檢查吧,看眼睛恢復到什麼程度。”
洛挽風突然鬆開了他的衣領,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他悲痛落寞的背影,讓人看得心疼。
門外的保鏢立刻跟在他後面,他失魂落魄地走在長廊上,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與迎面而來的路人碰上,他猶如行屍走肉,也沒有絲毫反應。
保鏢急忙上前,推開迎面而來的人,為他開路。
—
時光飛逝,秋去冬來。
天變冷了。
病房裡依舊恆溫,床頭櫃上的百合花傳來陣陣清香。
躺在病床上睡了兩個月的餘暮夕,毫無醒來的跡象。
多少因為車禍而變成植物人的病人,睡了一輩子也不再醒來。
洛挽風想讓餘暮夕醒來的第一眼見到他,兩個月來一直住在醫院裡陪著她。
只是兩個月,像過了兩個世紀那麼久。
這天,杜筱筱又如往常一樣,相隔幾天就帶著鮮花來看望餘暮夕。
有十幾個護工輪班照顧餘暮夕,洛挽風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的狀態看起來很好,只是醒不來而已。
杜筱筱換了瓶子上的百合花,看著病床邊上滄桑憔悴的男人,她很難相信這是高嶺之花洛挽風。
他的驕傲,他的銳氣,他的強大,都被擊得粉碎。
現在的他,沒有了生氣,看不到希望,消沉落寞,無比滄桑。
杜筱筱走到洛挽風身邊,語重心長地說:“三少,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後悔藥了。我就想問你,相濡以沫,白頭偕老真的那麼重要嗎?“
洛挽風的心微微一震,如死水般的心湖被丟入一塊小石子,蕩起層層波瀾。
這兩個月來,他很少說話。
他沒有焦距的視線望著前方,大手緊緊揉著餘暮夕暖和的小手,淡淡地應聲:“不重要了。”
“我知道你的原生家庭是你的噩夢,也是你的悲哀。何必非要拉小夕進來呢?”
“她其實挺慘的,從小到大就奶奶和母親兩個親人,卻都是因為你家庭的人而死去。”
“她當初懷著孩子也要離開你,不是不喜歡你,是惹不起你的原生家庭,她是何其聰明的女人,她惹不起,也知道躲。”
“而你擺脫不了原生家庭,何必要將她帶進來,讓她跟你一起經歷這些苦難呢?”
洛挽風依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