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暮夕咬著下唇,伸手抹掉眼簾的淚,連大氣都不敢喘,她小心翼翼地脫掉腳上的鞋子。
她慢動作緩緩站起來,踩著輕盈的步伐,走得如鴻毛般輕,來到沙發上,緩緩坐下來,放下鞋子。
靜謐的病房裡。
餘暮夕含淚望著洛挽風。
他倒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像個活死人,沒了生氣。
悲劇不是發生在餘暮夕身上,她無法體會到洛挽風此刻活在黑暗中沮喪痛苦的感覺,
她無法身同感受,卻比他更痛苦百倍。
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半生要強,傲冷不羈,突然失明,這是何其殘忍的事情?
她多希望,失明的是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餘暮夕守著他,一刻也不敢閉眼。
第二天,清晨六點。
護士來查房。
“洛先生,我給你檢查一下體溫……”護士走進來,看一眼沙發上熟睡的餘暮夕,便放輕聲音,走到病床邊上,“今天感覺如何?有沒有頭暈頭疼?”
洛挽風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被護士喊醒之後,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卻發現身上蓋著被子。
他臉色凝重,一言不發。
護士有些緊張,給他測完體溫就離開病房。
“三少,早。”阿千的聲音傳來。
洛挽風眉頭微微一皺,臉轉向聲音的源頭,冷聲問:“我昏迷多少天了?”
阿千壓低聲音,輕輕地說,“17天了。”
“訊息封鎖了嗎?”
“封鎖了,沒有人知道你受傷住院,公司的事務都交給副總在處理。”阿千繼續小聲說。
洛挽風問,“你聲音怎麼了?”
阿千小聲嘀咕,“暮夕小姐還沒醒,她這些天一直在守著你,應該很累。”
洛挽風身體微微一僵,拳頭猛地握緊,五味雜陳的怒氣瞬間湧動。
阿千脫著西裝,向他報備他單純的動機,“三少,這裡空調有些冷,我給暮夕小姐蓋件衣服。”
阿千剛脫下衣服,洛挽風扯著被子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