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暫時不能碰水。”

“那我只要注意不讓這隻手碰水不就行了。”宋兮出聲反駁，“我會注意的，又不是三歲小孩。”

“你這隻手也不能用力。”鬱南宸見宋兮滿臉的不滿，想到宋兮也不可能真的都不碰水。以免自己離開後她揹著自己自作主張，他只好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如果你實在是沒辦法忍耐，那我去叫婢女過來幫你。”

說完，鬱南宸便轉身準備出去叫人。

“我不想讓別人碰我。”

鬱南宸的衣角被人從後輕輕拉住。

宋兮想到今天鬱南宸的反應，她心一狠，神情帶著幾分豁出去，便直接開口試探他的想法：“我不想讓別人碰我，不如......你來幫我洗吧？”

鬱南宸的心突然重重一顫，他回過頭，漆黑的瞳孔微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話嗎？”

“我知道！”宋兮語氣堅定，不帶有一絲猶豫，她緊緊地盯著鬱南宸的雙眼。

“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麼，也明白我到底在說什麼。我的心意和我上次對你說的一樣，從沒有改變過。”

“我不行嗎？”

“我真的不可以嗎？”

鬱南宸深呼吸，他感覺到內心猶如驚濤駭浪地翻騰，久久無法平靜。

浴室內格外寂靜。

宋兮只能聽見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自己胸腔內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片刻後，鬱南宸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晦澀：“剛才的話，我就當做從沒聽到，我出去叫人。”

鬱南宸稍一用力，便將宋兮的手掙紮開。

他走到門口，聽到從身後傳來宋兮的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你今天要是從這個門出去，從今以後你和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

宋兮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腳步停頓，接著繼續邁開步伐走出了浴室。

她那發亮的眼睛瞬間黯淡，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氣，再也無法透出光來。

胸腔內跳動的心髒彷彿被人直接拽出來揉捏，痛得連呼吸都難以順暢。

宋兮蹲下了身子，將頭埋在了臂彎裡。

她聽到了腳步聲由遠至近，但她卻絲毫不想理會：“滾出去！”

那腳步聲稍一停頓後，卻沒有離開，反而繼續朝著她走近。

宋兮抬起那淚水迷濛的雙眼，卻忽然愣住。

雖然淚水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但她依舊能夠認出眼前這高大的身影屬於誰。

鬱...鬱南宸？

他不是走了嗎？

她伸手拂去眼淚，猛地站起身，宋兮這時候才注意到鬱南宸與剛剛離開時的些許不同。

他竟然在眼睛上蒙了一塊黑色的布。

原來，他之前離開竟然是為了這個。

宋兮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但她又剛大哭了一場，這說話的聲音也帶了點鼻音：“你不是走了嗎？”

“還回來幹什麼？”

盡管被蒙上了厚厚的黑布，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但鬱南宸卻依舊覺得渾身僵硬，手腳放在哪都覺得不自在。

聽到宋兮帶著哭腔的質問，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