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字清晰,目光賭極穩,這語氣已經不是在盟誓一般的出心願,而是如一個信徒在宣揚著信念。
雲祈是女人,語氣再冷硬也難以有入骨的殺氣。
可完顏雍憑直覺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是真的。
她好像突然活過來了。
眼神有了聚焦,身子也不再如草芥般隨意踐踏。
為了——誰?
完顏雍原本是來找她談正事的,可此刻見色尚早,竟也問起多的事情來:“憑你的本事,殺誰不都是相當輕鬆的事情嗎?”
“不,”雲祈抬起手掌,給他看自己纖細的指節:“臨國的槍械,可以到這種地步。”
“微臣想要靠近他,恐怕刀還沒有亮出來,就已經死於非命了。”
她認真了。
完顏雍只覺得是路邊撿到的難以馴服的野貓,突然為了一條魚能順毛俯首,心情相當的微妙。
“你難道……想殺臨國元首?”
“不。”雲祈再度抬起頭來,注視著他的雙眸道:“我想毀掉那個人,只有一個法子,就是毀掉臨國。”
“我願意為這件事付出一牽”
完顏雍聽到這句話時,忍不住撫掌大笑道:“雲祈,你剛來金國的時候,妖異如出世之人,如今竟為一個人能言辭激烈到這種程度——難不成是負心郎?”
“不是。”雲祈緩緩道:“他的爺爺才是我最想殺的人,可我根本接近不了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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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江銀鎮被全城戒嚴,龍輝已經藏到了深處。
哪怕她只是接近他的住所,恐怕都會被攝像頭和狙擊器同步瞄準。
“爺爺?”完顏雍挑起眉來:“你難道想殺一個孩子?”
“嗯,”雲祈垂眸整理著文稿,語氣冷漠而毫無悲憫:“是那饒心頭血,用半生培養出來的精粹之才。”
“難不成,是那老頭子對你做過什麼?”完顏雍摸著下巴道:“難怪我覺得你不對勁……你是從前遇著什麼事了?”
好色這事無關老幼,他們金國的孩四五歲就知道摸奶摸腿,完全看有沒有人約束。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樣貌,也可能早對我留心已久。”雲祈頓了一下,只起身把貼著的文稿標出順序來,看似漫不經心地轉移著話題:“皇上今過來,不就是為了再次確認我安全與否麼?”
完顏雍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皺眉道:“你在宣誓效忠嗎?”
“需要我跪下來嗎?”雲祈淡淡道:“還是親吻你的靴子或者袍尾?”
——她的太輕描淡寫,以至於完顏雍又覺得自己失去了控制權。
他的眼神一寸寸的收緊,口吻意味深長:“如果我重用你,需要你去做半年的軍妓呢。”
“那便去,從出逃臨國開始,我就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雲祈面不改色的寫著數字序號,檢查自己整理的資料有沒有丟失:“但多半非死即傷,你不會這麼做。”
完顏雍其實想給這女人一刀,讓她死了最好。
他不喜歡和比自己聰明的人打交道。
“好了,正題吧。”
雲祈緩緩起身,把那圓珠筆又架回耳朵上。
“金國爛到骨子裡了,這事我已經過了。”
完顏雍沒有被她的這句話激怒,而是定了定眼神看著她:“唐以現在做的很好。”
他公開直接的和所有高官分割利益,直白到令朝野震驚。
可是正因為利益被劃分明確,所有貴族和世家都能得到對等的好處,種種改革也極為順暢,阻力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