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拿著藥就出了府,匆匆地趕往了宮城以南。
臨國的醫生一個個跟妖精似的,趙構不敢信。
可是那辛棄疾既然不知道自己皇子生病的事情,隨身帶著的藥物也一直是給他自己服用的,應該還是可信的。
孩子生病太久,如今整個人都是虛的。
趙構把那藥拿出來一看,又是奇形怪狀的東西,交給太醫都多半看不出個什麼端倪出來,只皺著眉聽那陸游拿自己和辛棄疾的命來擔保,試著讓孩子照著吃了下去。
——可比一股子苦味的湯汁好喂的多。
當晚上,孩子的狀態就好了許多,甚至睡了頗為綿長而安寧的一覺。
到鄰二,早中晚三趟藥吃完,人都漸漸精神了起來。
趙構本來就老來得子,對這孩子極為在意,見他又漸漸有了起色,心裡哪能不高興,直接吩咐人重賞陸家和那辛幼安,連帶著上朝時臉上都帶著喜色。
可這訊息直接被不知哪個碎嘴的人傳了出去,直接當就傳到了臨安城的各個角落裡。
一開始還是原先版本,這皇子受寒之後久病不愈,被這去臨國留學的辛幼安拿幾粒藥就救回了性命。
後面就有好事者把那揚州城裡所謂的‘醫聖’和他的名字聯絡在了一起,辛棄疾是醫聖親傳,他能讓人氣死復生,還那兩個皇子都早就認了他做乾哥哥!
按照原定的計劃,辛棄疾應該在週日傍晚搭乘臨國的便車回江銀,可陸府門前愣是被圍的水洩不通,全是求醫問藥的人。
有些是窮的看不起病的百姓,還有些是衣著華麗的富貴之人,他們見不著那神乎其□□醫,就想了法子寫各種帖子想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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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游也沒處理過這種情況,一邊心裡暗罵是哪個不長眼的宮人把這事傳了出去,一邊吩咐家奴想法子逐客,讓幼安換了副馬伕打扮從後門離開陸府,不要引起任何饒注意。
辛棄疾在離開那的時候,陸府門口還擠滿了人,全是求求他們治病救命的。
他望著車窗之外的景象,突然想著,如果揚州城的醫院能夠開遍全國,能救多少饒性命啊。
臨國人打扮的司機正和朋友聊著,對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
他們本人在臨安城裡做事的時候,也沒少被當成半仙之類的妖異人物,被各種人求著幫幫忙甚至算算命。
門開啟的時候,柳恣坐在吊椅裡,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墨墨梳著毛。
“回來了?”他慢悠悠道:“臉色不太對勁,被為難了?”
辛棄疾放好了行李,琢磨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所見所思都給他聽。
柳恣每次在聽他話的時候,都頗為耐心,不管他的想法是對的還是錯的,都等他一字一句的講完了,才發表自己的想法。
“陸游問你的這個問題……很有趣。”他摸著貓耳朵若有所思道:“你也覺得,我們很尊重人麼?”
“我這些日子裡,或者,和你們相處的這兩年裡,肯定過不合你們認知的話語。”辛棄疾坐在他的身側,心地摸了摸墨墨柔軟的爪子:“但是,你們在這兩年裡,從來沒有試圖給我灌輸任何你們的思想,不是嗎?”
柳恣也好,錢局長或者厲部長也好,每一個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他在他們面前,有時候恐怕像個頑冥不靈的野人吧。
但是哪怕是自己錯話了,他們也不會指責或者試圖教育自己,而把自己當成一個平等而同等於他們的存在,尊重他自己的認知和選擇。
這便已經是宋國的長輩們全然不同的做法了。
如果陸游聽見不合自己心意的話,會直接皺眉駁斥,並且講出一整套的道理出來,直到他表現出順從和知錯為止。
“這個陸先生,似乎對臨國的文化很感興趣啊。”柳恣的眼神裡帶著淡淡的笑意,連帶著面龐也籠罩著溫和的氣質:“他讀過臨國的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