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一沉:“鎮定些,我去叫靳兄。”
碧影大口喘著氣,緊緊捂著胸口,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驚恐道:“滌江,慧得禪師,會不會是他出……”
桑滌江已然明白她要說什麼,卻似乎並不詫異:“靳兄的武功很好……”
他松開碧影,剛剛轉身,門已經被一腳踢開。
慧得禪師大步跨入門內,手上擺弄著一個方形的小瓷瓶,他面上露出一種奇異的笑容,語氣平和地彷彿是在唸真經:“靳尋已死,這裡四周都被官兵包圍,‘毀月’的解藥在我手中,碧霄公子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靳尋死了!
碧影忍不住嗚咽出聲,他的武功不是很好嘛?怎麼會死在這個賊人手上!
慧得禪師也不著急,慢悠悠道: “靳公子論武功,的確有與我一戰之力,可惜的是他將後背暴露給了我。連這一戰的機會,他都沒能抓到。”
他掃了碧影一眼:“碧影姑娘也不必急著難過,若是公子他不肯答應我的條件,你很快就可以去見他了。”
碧影氣的渾身發抖,桑滌江倒退幾步,將她護在身後,冷冷道:“是你下的毒?”
“是我,也不是我。”慧得禪師猶自笑著,“公子可還記得,那日我與你兄嫂一同前去拜訪時,曾請碧影姑娘彈了一支琵琶曲。”
碧影正是從那日後才開始覺得胸悶,桑滌江也曾為她診斷,卻沒有發現異常。
桑滌江淡淡道:“原來是琵琶上塗了毒,杜大人果然是心思縝密。”
碧影微微顫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杜景社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為他的計謀埋下了這一環,當時她還奇怪,為什麼初次相見,他就要贈她如此貴重的琵琶。
桑滌江皺眉道:“那個時候,我明明還沒有……”
慧得禪師笑著打斷他:“是,公子那個時候還沒有動心,可她卻是那麼多年來與你關系最親密的女人,當然,那個時候我們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配出‘毀月’的解藥。我們最初,不過是想以這味毒控制她,哄騙她,讓她成為我們的細作。只是沒想到,後面的事情越來越有趣。”
碧影怒氣沖沖地質問道:“為什麼?你不是出家人嗎?!為何要為吳琚所用?!”
慧得禪師斂了笑意,露出一絲怨毒的目光來:“東宮郡主,要怪就怪你父王!當年若非他執意滅佛崇道,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原來你從未放下過,”桑滌江忍不住搖頭,“當年佛寺佔有大量土地,盤剝百姓,思恪太子推行南園新政時,強調抑佛興道,還土於民,只是後來因勢所迫,才不得已採取極端手段。”
慧得禪師語帶怨憤:“放下?碧霄公子能放下癸亥花朝案嗎?”
碧影問道:“這麼說,那個販茶的商販會發瘋,也是與你有關?”
慧得禪師情緒平靜下來,笑著說:“原來郡主連做鬼都不想做個糊塗鬼,問題竟然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