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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困頓之境

等我重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狹小的儲藏室裡。頭頂吊著一隻昏黃的鎢絲燈泡,在密閉的空間,讓人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地上堆放著亂七八糟的雜物,旁邊支著一張破舊的小木床,腳邊還有一隻積滿汙垢的痰盂。整個環境髒亂不堪,散發著陣陣惡臭,讓人一刻也呆不住。

這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反應過來後,我下意識去摸手機,發現口袋裡空空如也,錢包和手機早已不知所蹤。回想起被打暈前聽到的對話,即便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也知道絕對和那個男人脫不了干係。

先前手臂上被菸蒂燙過的地方已經起了一個指甲蓋大的水泡,晶瑩剔透的,稍稍用手一碰就火辣辣的疼。我忍著痛,厭棄的往四下打量,除了一扇緊閉的大鐵門之外,別說窗戶,連個老鼠洞都沒有。看來要從這裡出去,只能從正門走。

我用力拽了下門把,紋絲不動。不出所料,被人從外面鎖死了。又不甘心的使勁撞了幾下鐵門,伴隨著“咣咣”聲,非但沒把門開啟,反而把肩膀給震麻了。

“有人嗎,開門啊,放我出去!”實在沒辦法,我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結果筋疲力竭的喊了老半天,外面自始至終沒有人回應我。這種寂靜中的沉默對峙,甚至讓我生出了一種詭異的錯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我一個。

終於放棄了,我靠著鐵門坐下來,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明明是來參加奶奶葬禮的,卻得知其實兩年前奶奶就已經死了。不僅沒見上她最後一面,連帶來的全身家當都被那個男人拿走了。現在又被關在這個叫天不應,喊地不靈的破地方,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要從這裡出去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好像生怕驚動了什麼似的,走的非常小心。

我不由自主的豎起耳朵,屏氣凝神仔細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沒一會就停在了外面。“咔嚓”一聲,鐵門底下被開啟了一個小口,原來這裡還有個門洞!我欣喜了一下,但轉念又傻眼了——我去,腦子被關傻了。我又不是狗,有門洞也照樣出不去,瞎高興個什麼勁。

之後我眼睛死死盯著狹長的門洞,隔了一小會兒,一個食盤從外面小心翼翼的遞了進來。就在門外的人放下食盤要撤回去的時候,我瞅準時機一把將對方的手抓住了。

“啊——”外面響起一聲急促的低呼,是個女孩子!聽聲音透著幾分稚嫩,應該年紀也不大。

“說,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我也不管她是什麼人,直奔重點問。

“求求你放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來送飯的。”對方的手腕都被我抓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反過來向我求饒。

我心裡閃過一絲不忍,但一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立馬又喝道:“不告訴我,我絕對不放,有本事我們比比誰更有耐心。”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我都這樣了,還不許我耍無賴嗎?

“這位姐姐,我求求你,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對方還真的哭了起來,“你要不放開我,等會錢三爺一定會罰我的。”

錢三爺,就是那個凶神惡煞把菸蒂捻在我胳膊上的大光頭?他把我抓來幹嘛?我一愣神,對方就立馬從我的手中掙脫了。門外響起比來時要慌亂的多的腳步聲,人已經跑遠了。

我看著食盤上的菜,兩個荷包蛋,一隻雞腿,外加一碗白米飯上面蓋著小青菜。說不上多豐盛,起碼也沒虧待。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不如儲存體力再跟他們周旋。這麼一想,也不管儲藏室裡臭氣熏天,我端起碗大口吃起來。沒錯,虧待誰都不能虧待自己,我葉小魚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吃過飯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來過人。我望著結滿灰塵的天花板,百無聊賴的靠在牆上摳牆縫,心裡估摸著,要等下一次飯點才會有人來。果不出所料,隔了幾個小時後,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聽起來應該跟之前是同一個人。

門洞再次被開啟,一個新的食盤小心翼翼的遞了進來。

這一次我不像之前那麼莽撞,而是打起了迂迴戰術:“小妹妹,我不為難你,我只想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新的食盤放好後,舊的食盤被收走了。眼看著對方快要忙活完了也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我只能在心裡乾著急。

“晚上。”就在我以為無望的時候,那個女孩子開口了,“我只能告訴你那麼多,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就走了。

已經是晚上了?根據醒來的時間,再推算到被打暈的時候是下午,那麼我被關在這裡就算沒有兩天,也足有一天一夜了。我看著食盤上又換了新花樣的菜,越發摸不透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