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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繁華

倒真不是我捨不得我這張皮相,只不過這乘雲之境難免有仙界中人往來,雖那時的我十分低調,見過我少之又少,但如有萬一呢?

忘川河中我結界加身,銀光中彌漫著淡淡的骨肉至親的氣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父君,又有誰能如此費心護我?我若不好好護著自己豈不是辜負了父君是的一番苦心?

我懶懶往榻上一靠,打個哈欠。

“既乏了,就早些歇息吧。” 藍夢語氣仍舊不善,卻很善解人意,說著轉身欲退出去,我忽然叫住她,“溶月來過了嗎?”

“不曾......”

話音剛落,窗前便飛快地閃過一道黑影。

果然說曹操曹操便到了,我坐起來罵道,“我這蓬萊居是忘記造門了嗎?你這翻窗子的毛病何時能改改?”

說話間溶月翻身進來,抬手拍掉外袍上沾到的灰塵,“世態炎涼啊,何時起你這被貶黜的郡主也能教訓我了。”

我橫了她一眼,“好歹被貶前我還是個郡主,總比仙婢要好上一些。”

溶月在北辰星君的紫宿宮中當差。如果說在父君被幽閉後,仙界還有誰是記掛著我們雪泠宮的,那便只有北辰星君了。

我在天上的萬年間踏出雪泠宮不過五六次,便有兩三次是去的北辰星君的紫宿宮。紫宿宮中的宮人倒也認得一二,不過這溶月卻是沒甚印象了。

倒是溶月,那年替北辰星君下凡辦差,路過乘雲之境時也不曉得怎麼的,一眼便將當時還是女扮男裝的我認了出來,從那時起我便意識到在乘雲之境行走,不以真容示人方是保險之策。

虧得這溶月是紫宿宮中之人,況且她能從天上帶些父君的訊息來,我倒能放心結交於她。

不過作為一個仙婢,溶月實在是有些嘴欠,我倒是不太曉得她是如何在禮教森嚴的天宮中存活下來的。如這幾百年來,我們一直在爭論一個始終不得重用的仙婢和一個除名仙籍的前郡主誰更尊貴。

溶月拿起桌上的那包金子,嫌棄道,“你好歹曾經也是個仙,怎的一下了凡就如此俗氣?”

“你不懂。”我一把搶回我的金子藏在枕頭底下,“天上就是少了錢這玩樣兒,才忒地冷清無聊。”

瞧這人世如此繁華,敲鑼打鼓、吆喝叫賣、迎來送往,哪裡少得了錢帛,又哪裡不是為了錢帛?即便人再胸無大志,也得每日為了錢帛熱熱鬧鬧地奔波。

可天上的老仙們呢?一個個的都沒有什麼追求,混沌度日,沒有一絲鮮活之氣。

再說仙界的事物只能按照品級分配,如從前的雪泠宮,好東西是從來見不著的,不像人世,想要的東西還可以自個兒努力努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我不懂。”溶月仍是不以為然,卻抽出張錦緞甩到我身上,“喏,你要的。”

這錦緞細軟綿滑,一摸便知是天庭所出的雲錦。

我攤開一看,上面密密畫著圖,寫著批註,頓時喜道,“雲錦的織法,你真給弄來了?”

溶月冷哼了一聲嘟囔道,“也不知道你要這麼些錢來幹什麼,前幾日剛接手了官窯,這幾日又倒騰起綢莊了......”

我打斷她,有點為難,“溶月,你說的前幾日...實則是二十年前了。”

溶月細細回想了會兒,忽而感慨地,“是了,是有二十年了,那幽溟在人間的最後一世,也快到弱冠之齡了。”

我聞言微微走了神,她朝我望了望,“是我失言了。”

我笑笑垂了眸,這些年她雖一直跟我抬槓,可也便只有她懂得幽溟於我的那份感傷了。

幽溟,那個來去如風的冥界少主,一身紫衣縱橫六界,那般瀟灑那般恣意,若非二十年前親眼所見,我大約是不會信他會為我做到那般的地步的。

作者有話要說: 莫如:本郡主就是愛極了oney,不服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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