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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血債

黎瑤上神面露了詫異,“莫如,織雲神力補天需得以三魂七魄為引,肉身為媒,我早已修得上神,有織魂造物之能,許是過不了幾萬年便可集齊神識從那仙魔之隙脫身,可你……”

“不過萬劫不複而已。”我抽抽鼻子,抹了把臉風輕雲淡道。

她皺眉道,“你這般盡負了柏莘的苦心……”

我極是漠然,反正父君已去,能為他做的唯有報仇雪恨罷了。

萬年來我看盡這世間齷齪,到頭來留戀的唯有一個清徐罷了。想到他便又是一陣惆悵,也不知他在何處,又是否四處尋我。

如清峰我是回不去了,只要曉得他平安便好。

幸而…幸而多是我糾纏於他,而他對我應當還用情不深,傷心一陣也許也便忘了……

我抬手撫了撫發際間那根碧竹的簪子,一咬牙道,“我怕是要辜負祖師您的一番好意了。然這世上還有一事我是非做不可的…祖師既不管誰稱帝仙界,便也不必攔著我同衛夷嫣凰那一家子算賬了吧……”

她沉吟道,“確是他們對不住你,你跟我來吧……”

說罷她牽了我走進八卦陣中,一番浮光掠影後突地開闊至極,玄羅門各處殿宇盡收眼底。

極目遠眺,碧波粼粼,無窮無匱。

然這等美景我是無心去賞的,滿眼只顧盯著眼前的仇人。

天後嫣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又瞧一瞧黎瑤上神,顯然一時不曾反應過來黎瑤上神就這麼領著我與自己碰了面。

然天後終歸是天後,很快緩過神微屈了身子行禮問安,“見過黎瑤上神……莫如…上神。”

我滿意地點一點頭,“唔…你果然比你女兒要知情識趣得多……”

也不知我哪處說錯了去,她那臉色驀地極是難看,“柏莘之事是天帝一時失手,也是無意,還請……”

“哦?”我打斷她,唇角斜斜往上揚一揚,“如此說來蝕骨刃好好在誅仙臺上待著,也是自己無意長了腿跑去雪泠宮迫害我和娘親了?”

鳳眸中的驚慌一閃而逝,她強自鎮定低眉道,“嫣凰駑鈍,不知神女此話何意。”

此時不知從哪處響起了一道恭謹的女聲,遠遠傳了上來,“門主,天帝求見。”

我暗暗發笑,來得倒很及時麼。

黎瑤上神看我一眼道,“讓他上來罷。”

話音將將落下,地上的八卦陣繼而大亮,天帝霎時出現在了眼前。

他見狀忙擋在天後身前,“莫如上神,有何仇怨向我討便是,何苦為難內子?”

我輕輕睨他一眼,極是從容地伸一伸手,妙華便將一個木匣子置於我的掌心。

我開了蓋子狠狠往那口子面前一擲,蝕骨刃從匣中掉落,咣當散了滿地,血色斑駁凝固在如薄冰般寒氣森森的鋒刃上,莫名地妖魘。

先前我瞧見妙華給我的這木匣子時,仿似那日誅仙臺上蝕骨刃沒入皮肉刮骨削髓的感覺被喚醒了一般,幾乎痛不欲生。

而此刻我平靜地指著地上道,“這裡不多不少,正正有蝕骨刃一十九柄……”

天後嫣凰一拂袖道,“嫣凰不明白……”

我緩緩朝向妙華,“你說萬年之前自一女仙來了我們雪泠宮後,娘親的身子便急轉直下,這女仙今日可在此處?”

妙華立馬指了天後大聲道,“便是她!”

天帝皺眉朝天後望了一望,而我向妙華投去一個贊許的眼色,悠悠拾了一柄蝕骨刃,將上頭我和娘親的血跡一點點擦拭幹淨,“唔…天後約莫著事忙不太記得了,也不打緊,我倒可以稍稍提醒一下。”

天後急退兩步,天帝也忙上前來勸阻道,“神女三思,就憑著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和這些莫名其妙的蝕骨刃,神女便欲將內子定罪,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我笑上一笑,“天帝衛夷,三百年前你可是同樣憑著菡萏的一面之詞草草將我定罪的……”

說罷手指微一翻轉,那柄蝕骨刃破風而去,以迅雷之勢準確無誤地插入天後膝間。

天後嫣凰從來高貴無可褻瀆,此時卻狼狽地跪於地上,額角冷汗涔涔花了妝容,頭上的鳳冠不穩地晃著。

天帝大驚欲上前接住她顫巍巍的身子,我卻長袖一舞,在他二人之間劃下一道透明的屏障。

那屏障我自是注了神力的,天帝又哪裡沖得破,只得幹急道,“神女,內子若有對不住之處,衛夷替她領罰……”

我充耳不聞,兀自接了妙華手中清理幹淨的蝕骨刃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