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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吉探秘

我上了岸,夜色已深,群星璀璨,寨子卻已是一片漆黑,鬧騰了一整日的人們已紛紛入睡。

星光下唯剩了熟悉的身影等在岸邊。

“清徐,”我壓低了聲喚他,“你在等我?”

他“嗯”了聲,便不再說什麼,帶著我往寨子裡走。

我壓抑著興奮將方才的事同他念叨了一遍,而後說,“明日我們就趕往巫吉寨。”

清徐聞言頓了腳步,冷淡地回頭,“怎麼這幾日的蛇蟲鼠蟻還沒將你嚇破膽?”

我縮了縮脖子。苗疆一帶山多林密,蛇蟲鼠蟻受著毒瘴的滋養,個頭碩大不說,種類更是五花八門的,多得堪比頭頂上數不盡的繁星,且有劇毒的不在少數,我每每見之都心頭發怵頭皮發麻,扒拉著清徐不放,想想也委實是夠丟臉的。

“咳,”我不自知地清了清嗓子,“既然這般多的蛇蟲鼠蟻都闖過來了,還在乎這小小的巫吉寨?”

“小小的巫吉寨?”清徐勾了勾唇角冷笑,“你可知光巫吉寨周圍的毒瘴都夠你受的。”

清徐告訴我,那巫吉寨裡頭住著的,是苗人中最最神秘的蠱苗一支。

他們生活在深山茂林之中,而寨子周圍彌漫著層層劇毒的煙瘴,無色無味,然以凡人之身體發膚,便是不慎觸碰上那麼一絲一毫,也會全身潰爛而亡,更遑論被裡頭那些加足了料的大小毒物咬上一口了。

是以蠱苗一族世世代代窩在那一隙之地研究各式各樣的蠱和毒,幾乎與世隔絕。

他既早已將巫吉寨摸得一清二楚,亦曉得其中不尋常的兇險和蹊蹺,還仍由我走遍苗疆問了個底朝天,直到此時才說了出來,真當是可惡的。

“清徐,你是否不願我尋到銀蛟神女啊?”我不高興地道。

我以為他會哄我說“不是”,誰知他道,“若我說我不願你去,你會聽麼?”

我的小火苗躥地老高,自從來了苗疆他便變著花樣潑我冷水,這回愈發地變本加厲陰陽怪氣起來,我抖著小手指顫巍巍一指,“就知道你仍是跟你的魔族一條心,不願那仙魔之隙被補全!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你走了我才舒坦!”

他無視我的火氣,無甚波瀾風輕雲淡地說了句,“巫吉寨中除了人便是蜘蛛和蠍子,個頭比你的頭顱還要大些。”

我一聽便有些焉了,火頭“次啦”一聲熄得幹幹淨淨的。

苗疆處處都好,就是五顏六色的小生靈多了些,雖毒不死我,卻是我不折不扣的軟肋。起先連覺也不大敢睡,生怕有哪隻調皮鬼會半夜爬上身來。

清徐發覺了我成日眼圈黑黑,便向老鄉討要了些藥草,時時給我身上燻上一燻,我這才安心了許多。

思及此我也心軟了一些,唔,這廝雖許久沒個好臉色了,卻仍是細致地關心著我的嘛。

而想起叢林中那些毒物,我頭皮仍是是一陣麻,然這巫吉寨卻鐵了心是要探上一探的。

然我如今又不是什麼凡人了,而是個半仙。半仙自是不會那麼笨與那些個毒物正面接觸的。

於是我特地選了個月黑風高夜,隨手招了一朵雲,與老大不情願的清徐大搖大擺地從高處越過毒瘴,飄進了蠱苗族的寨子。

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曉得甫一落地,幾道黑乎乎的物事嗖嗖地貼著我的臉飛了過去,清徐信手砍了一隻,汁液飛濺之處植被瞬間一片焦黑。

好家夥,以蠍子設了機關不說,竟還是劇毒。

“何人擅闖巫吉寨?”清寒星輝中一聲嬌喝脆如銀鈴,女子纖細嬌小的身影落在我們面前,手中執了條長鞭舞得虎虎生風,狠狠甩了過來。

這女子出手也不打個招呼,我眼前很是花了花,幸而清徐反應極快,帶著我疾退兩步,那鞭子堪堪從我鼻尖掠了過去。

短短一瞬之間兩次被暗算還差點破了相,我大怒,擼了袖子正要與她沒完,電石火光間耳畔刮過一陣疾風,只聽啪的一聲而後便是女子的痛哼。

夜幕中我定睛一瞧,原來不過是個豆蔻之齡的小丫頭,一身火紅明豔動人,叮叮當當的銀飾掛了滿頭滿身,卻一點兒也不嫌累贅,反是襯得她更是俏麗,只是一張精緻的面容上新添了一道血痕,很是影響了美感。

額……我心中很是搖了搖頭,這清徐,下手很是沒輕沒重,姑娘家家的臉面很是緊要,他竟也下得去狠手。

我轉頭責怪地看他一眼,卻見那根鞭子竟已被他搶了下來握在手中。

丟了武器與習武之人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小姑娘氣得直跺腳,身上銀飾直脆生生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