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為什麼?”男人坐在地上,喃喃的說,“這不是我的機緣嗎?這不是我命中註定的嗎?我已經拜了師啊,為什麼不等我?”
“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男人忽然站了起來,不知道是指著天還是指著著法船,雙眼通紅,狀若癲狂,“我十三歲踏入修煉道,得到一個粗淺的修煉功法,二十三年來,絲毫不敢懈怠,用盡一切辦法去尋找靈石靈藥,每時每刻,都要提醒自己,不修煉就意味著退步,三十多歲,根本等不起了,不突破,就等著老死。但是,二十多年,戰戰兢兢,如今不過築基,眼看著已經蹉跎了這麼多年,這一輩子就要到此為止了,我不甘心啊!”
他嗚嗚的哭泣了起來:“我只不過想要一個師傅,一個能夠在修煉上給我指導,帶著我,讓我看看,那築基之上的境界是什麼。我做夢都想著,有一個高深的功法,足夠的靈氣供我修煉,做夢都想著成為一個真正的修真者啊!”
人群中,那些本來大笑的人們,漸漸的,沒了笑聲。
他們臉色變幻,有的人,則是暗中嘆息。
男人,不是白痴,也不是弱智,而是,二十多年的掙紮蹉跎,讓他快要癲狂了而已。
這個男人,又何曾不是代表著在場多數人的遭遇。
無意中得到一個粗淺的功法,進入修真界,然後,以後的歲月裡,卻一直蹉跎著,以極慢的度在進步著,甚至是停步不前,眼看著那些擁有高深功法,足夠的靈石靈藥,比他們晚踏入修真界十年二十年的後輩,一個個都走在他們的前面,甚至是快的把他們甩在身後的時候,他們心裡的滋味,又有誰知道?
粗淺的功法,根本不足夠他們修煉,緊缺的靈石靈藥,讓他們不得不跑到海外來尋找機緣,但是,自己一個人,卻又無法保護好自己,只能依靠在大勢力之下,然而,這種依靠,也是需要代價的。
這個所謂的大勢力,在壓榨他們不多的勞動成果。
多少人,和這個男人一樣,每天都在為了功法靈石靈藥而焦慮不已,每天,感受到自己體內不多的真元,停步不前的境界而焦躁。
久而久之,那些被深埋的焦躁,會慢慢的改變他們的想法和性格。
很多的時候,他們也在幻想,有朝一日,能夠突然得到一個天大的機緣,得到一個上古傳承,一個強大的高手收他們為徒等等。
男人,就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之前看到男人一本正經說出那些話,他們還在笑話,現在聽到了男人的哭訴,他們明白了,這個男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了這個機會,所以,他的理智崩潰了,才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個男人,並不可笑,他很可悲。
更可悲的是,圍觀的多數人,在笑他的同時,何嘗不是在笑他們自己。
人群中沉默著,就算是有些得到了一些比較高深點的功法的人,也沒有笑話了,男人的身上,有他們當年的影子。
只是,男人還比較年輕,三十多歲,他們有的,五六十歲了,當年或許比男人還要焦躁,還要癲狂,只不過,運氣好的,最後,最終還是得到了那份難得的機緣。
但是,畢竟只是極少數而已,絕大多數的人,在無法突破的日子裡,只能一天天的數著日子,數到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