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是真的生出了這樣的心思。

鳳族已然如此，百姓們都中了千年極夜煞，作為鳳族的公主殿下，應與百姓共同存亡。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

那老者屋子前，卻出乎意料的安靜。

人們便席地坐在地上，殷皇也毫無講究的坐在他們身前，之前那對著鳳兮和鳳決喊打喊殺的老者，此刻也已經安靜了下來。

孫兒已死，殷皇又在此處，即便他再心痛，也無力去反抗殷皇的權威。

殷皇看著那漸漸發白的天空，說道：“兮兒，若是沒有辦法，便不要回來了吧，離開鳳族，越遠越好，找個安全的地方定居，忘記在鳳族所發生過的一切。”

殷皇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眼角也已經生出了細細的紋路，已經不是往日裡那個霸道的殷皇了。

此刻的殷皇看起來，便好像是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卸去了渾身的威嚴，與這些鳳族的百姓們，共同存亡。

不遠處，時不時傳來幾道慘烈的大叫聲。

殷皇知道，又有人異變了。

聚集在這裡的百姓，僅僅是城中的一小部分，外面還有無數人，等待著救贖。

如果找不到解煞辦法，他們或許能夠躲在家中一時，躲避那些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同胞的追殺，但他們躲不過一時。

遲早這城中所有人，都會變成那種怪物，沒有人能夠倖免。

即便強大到如殷皇，也會被煞氣入侵體內。

“父親，我回來了。”

朝陽下，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殷皇抬眸，便看到了他最為心愛的小女人。

望著這些人，鳳兮心中苦澀，她說：“是我無能。”

“殿下，您還過來做什麼。”

“您是我們鳳族的希望，鳳族即便所有人都變成了那會咬人的怪物，只要您還好好的，我們鳳族便還存在。”

“是啊，殿下，您快回去吧，不要管這些閑事了，憑殿下的本事，只要您躲得遠遠的，定不會被那些怪物所發現。”

……

鳳兮聽此，非但沒有感到欣慰，心中難受異常。

這些人如此心善，而她，卻什麼也不能替他們做。

“我……”鳳兮張了張口。

殷皇卻突然開口道：“兮兒，離開這裡吧，和鳳決，和夜瀾一起離開吧，今日開始，我會徹底封閉整個鳳族，無人能夠從這裡出去。”

否則千年極夜煞一旦波及到外界，遭殃的，恐怕便不止整個鳳族了，人界，妖界，魔界，都會受到重創。

鳳兮震驚的看向殷皇，說道：“父親，你明知這不可能！我不可能扔下你們！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去死！”

“我這一生，沒有求過你什麼，只此一次，兮兒，求你聽話，可以嗎？”

鳳兮猛地開始搖頭，走到殷皇身邊，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身體。

殷皇的身體，比起之前消瘦了許多。

在鳳兮心裡，殷皇一直都是高大可靠的存在，只要有殷皇在，便無人能夠欺負鳳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