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回到青州時,天都快亮了,城內一片肅殺之氣。
整個青州城都知道,他今個算是捅了馬蜂窩,天道宗或許不會因此和洞明峰全面開戰,但無疑會先拿秦家洩憤。
如果說秦守真是洞明峰的主子,或許此事還有轉機,然而這根本不可能,妖修向來心狠手辣,連人都吃,怎麼可能認一個世家子弟為主子,不用說,肯定是洞明峰想找藉口滅掉霸宗,結果把這傻小子拿來當了頂鍋俠。
世家子弟們本還覺得此事挺威風,訊息傳開之後,剛走到秦家大門外,他們家裡人就找來了,死活要拉他們回去。
李慕芸倒沒人管,看著秦守的眼神卻越發複雜了,時而擔憂,時而幸災樂禍,更多的還是輕蔑和鄙夷。
秦家一家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早在門口等著了,這會兒也不想問他是怎麼被洞明峰給坑了的,事情已經發生,再問也沒用。
秦長空父子已經備下快馬,並親自點了府中十幾個好手,讓他們護送秦守離開青州,不論去哪,跑得越遠越好。
秦守當然不能走,這一走,秦家就算完了。
大門口各世家忙著拉孩子,秦家忙著送孩子,一片嘈雜聲中,林張兩家之人帶著護衛趕來興師問罪了,浩浩蕩蕩怕有上百人。
他們把家裡後輩的死怪在了秦守頭上,畢竟人是妖物殺的,既然秦守是妖物的主子,那就是秦守下的令,不是也是,圍在門口吵得厲害。
秦長空料定這兩家是防著秦守逃跑,頓時急紅了眼,喝道:“都吵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人不是我孫子殺的,誰敢動他,秦家上下就跟誰不死不休。”
林家一個老頭道:“秦長空,你別拿秦家嚇唬我,洞明峰已經說了,秦守是他們主子,今個他必須抵命。”
秦守被吵得頭疼,掃視兩家之人,冷笑道:“你們特麼安排家裡的賤種們在試練中殺我,現在他們死了,我就要抵命,究竟是我命賤,還是你們的命太高貴了?”
說話時往四周看了看,幾隻狐狸的身影從牆角閃了過去,很是無語,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洞明峰的貪婪,這幫臭不要臉的鐵了心要除掉天道宗,待開戰之時,一旦仙長束手無策,仙長此前的謊言立刻就要被拆穿,到時第一個死的就是仙長啊。
但現在才領悟到妖物的貪婪已經遲了,若無應對之法,小命真要到頭了。
愁苦之際,張家一個婦人指著他大叫:“你一個野種本就是賤命,我女兒何曾得罪過你,你在畫舫中偷窺她不說,還給她下藥,現在她又死在你的手中,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秦守都氣樂了,這特麼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老天爺要是有眼,現在就該降一道驚雷把你們劈成渣。
不過老天爺不降驚雷沒關係,反正活過今晚還不知明天事呢,既然如此,還跟這些人皮畜生客氣什麼,當下冷笑一聲:“你女兒和她那幾個相好的屍體還在山裡,等我讓人把屍體帶回來,也好讓人看看你的高貴女兒究竟是什麼東西,但你是沒機會看到這一幕了。”
掃視林張兩家之人,聲音更冷:“你們做過什麼自己清楚,林彥珺自以為找了張婉瑤那賤人陷害我,就能致我於死地,就能把秦家拉下水,就能把我妹妹嫁到霸宗,你們太高估那賤人了,也太高估霸宗和天道宗了,今個我就再給那賤人一個教訓,媽的,想殺人,老子奉陪!”
人群譁然,這要再聽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敢情從頭至尾就是一個局,針對秦守和秦家的局,從秦守被誣陷偷窺就開始了。
如此看來,林彥珺堪稱青州第一黑了,往常還以為多清高一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林張兩家無不變了臉色,此事要傳出去,今後還怎麼在青州立足,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你血口噴人,我殺了你!”
張家婦人尖叫一聲,抽出護衛手中長劍便往秦守刺了過去。
秦守卻是躲都不躲,只是冷冷看她,丫還敢橫,死你個潑婦。
婦人心中暗喜,丫還不躲,死你個小畜生。
街道中忽有嘯聲傳來,一條黑影飛掠而至,只見黑光沖天,連那婦人在內,十幾顆腦袋伴著血氣離了身子。
來人是黑老二,他是三品修士,又有一件四品法寶級的武器,放眼青州城內,就連秦長空夫婦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別人。
“嘿嘿,想動我主子,都給老子死在這吧。”
黑老二揮起巨鐮,在人群中如切菜一般,黑光血氣共升騰,頭顱一顆顆飛起,林張兩家百十口人頃刻之間死得差不多了,剩下幾人向旁邊房頂飛竄,他在下方嘿嘿一聲冷笑,巨鐮打著旋飛了出去,將半空中的幾人腰斬了。
包括秦家之和人李慕芸在內,無不駭然失色,這事越鬧越大了。
黑老二殺人之後也不廢話,衝秦守心虛地笑了笑,跳上巨鐮飛走了。
秦守很是無奈,正要轉身回家,李慕芸喊住他:“這麼多人因你而死,天道宗若為此殺你,你覺得還有人能幫你說情嗎?”
他眉頭一皺,看向李慕芸,冷聲道:“你少用這種說教的語氣跟我說話,他們死是因為我,那我死了又是因為誰?莫非我只能伸著腦袋讓他們殺?我就奇了怪了,是誰給了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勇氣和霸道?我特麼生下來就是給你們殺的不成?你們是不是傻逼?”
李慕芸臉現怒色,欲言又止。
秦守哼了一聲:“你處處針對我,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計較,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我沒有你認為的那麼有耐性。”
他進去後,秦紫嫣看著臉色鐵青的李慕芸,皺眉道:“慕芸姐,你為何總是跟我哥過不去?他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她顯然也在壓著性子。
李慕芸張了張口,恨恨看了一眼秦守的背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