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一行人才回到鷹王蘭迪斯的宮殿,初初就被丟進一個大別院,周圍都圍著很奇特的柵欄,上面貼著符咒。別院的面積很大,分上下兩層的,裝置卻很粗陋,而且紊亂不堪。
肩背都被摔得麻痛,頭也暈暈糊糊的,初初在心底大咒著那綠眼男爬起身來,忽然一愣,發現自己身上約束的光圈,竟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初初揉著肩膀四處看去,剛回過身卻被嚇了一跳。只因在這別院的空地上,至少有十幾個男人瞪著陰騭血紅的眼看著她。他們一個個臉色灰白青綠,衣衫襤褸,血跡斑斑,似乎是那社會最底層最不幸的難民。可是一看到那一雙雙茶金夾著血紅的眼睛就能清楚發現,他們每一個體內都躲藏著深化骨髓的殘暴和殺氣。
“好久沒來這麼標緻的妞了。”一個有副鷹鉤鼻的猥瑣男流著口水滿臉願望地看著初初。
另一人馬上應和:“是啊!自從上次那娘們被玩壞後,我們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他媽的,久的老子都不記得了!!大家這回可千萬悠著點!!”
十幾個男人發出陰惻惻的□笑聲。一雙雙獸慾縱橫的眼,一張張殘暴暴虐的臉,慢慢向初初靠近。饒是初初的鎮定,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匕首悄無聲息地滑入手中,初初清楚知道自己此刻要對付的已不是有明智的人,而是隻餘獸性的神智失常者。她,絕不能手軟。
絕絲抽出,寒芒閃爍,纖小的身姿在荒蕪的別院中翩然飛舞,穿越在凶神惡煞的男人世,竟不似在打鬥,反更像舞蹈。
風停身落,衣衫緩緩伏下,貼在身上,初初轉過身來,對著還能站立的三人冷冷道:“還要再打嗎?”
那鷹鉤鼻的畏縮男雙眼幾乎凸了出來,又黑又醜的手指著初初大吼:“這……這怎樣可能……為什麼你在奴營,還能運用真元?!這怎樣可能?!”
初初冷著張臉懶得去管他,四處看了看,目光再度落在那柵欄的符咒上。她暗暗做出推測,看來這個國度中的奴隸都是被下了什麼咒語的殘暴之徒,這種咒語能廢去他們的內功或魔法,並使瞳色呈現茶金。而這四周的符咒,他們大約無法靠近,是以逃離不了這個別院。
初初嘆了口吻,懶得計較這個國度的是是非非,默默走到一個角落坐下來閉目養神。她必需等到晚上再逃進來,一來在馬車裡平穩了兩天兩夜,著實累壞額;二來天亮後認人不易,防衛鬆懈,也便於她逃脫。
眯著眼在一群虎狼之男的環顧下養神,初初居然真的開端昏昏欲睡了。她暗罵自己神經真是越來越大條了,不得已還是痛苦地爬起身來,想著隨意在這別院裡走動一下,也比睡熟被這幫禽獸剝了好。
別院一樓盡是發黴酸臭的滋味,大約是飲食排洩的場所。初初皺著眉走上二樓,剛拐上樓梯,卻是震驚地愣在原地,幾乎無法呼吸。
樓道上躺著個女子,衣衫早已被扯碎了丟在旁邊,雙手雙腳被兩根細繩分別綁在走廊和窗格上。細繩勒得太緊,還在她的手腕腳腕上留下凝固的血痕。可是那傷比起她傷痕累累的全身卻根本是微乎其微的。
初初根本不忍用詞句去形容她殘破不堪的身體,那根本不是人會幹的獸行,那根本不是人該受的傷害。女子冰冷的躺在走道中,胸口沒有任何起伏,似乎早已死透。
初初只覺胸口說不出的鬱窒,像被什麼人揪緊了,她緩步走到那女子身邊,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衣,想要披到她身上。誰知一低頭,手卻滯在了半空中。
初初本以為會看到一張死寂的臉,誰知第一幕落入眼中的卻是一雙漂亮的茶金色眼睛。不是那種死不瞑目的悽慘,而是冷漠,是那種對人世嘲弄疏離的冷漠。她的臉早已佈滿齷齪的手印,卻仍可見原本端麗秀雅的容顏。殘破的嘴角勾著抹似有若無的笑,似乎是對人性醜陋世態炎涼看透後,而做的最後一絲訕笑。
有種難以描畫的震動在胸口悄然淌過,遭受這樣的對待,這樣的折磨,這女子竟依然未死,竟還能有如此冷淡漠然的表情。初初恍忽間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厭世自厭,卻又偷偷地無法遏制地留戀人世。
她嘆了口吻,彎身解下她手腳上的細繩,又撕下身上的衣服,粗略擦掉她身上的血汙。初初動作的時分,那女子連看也未看她一眼,若非那眼中幾不可見的微光,若非嘴角那輕淺的冷笑,初初幾乎要以為自己擺弄的是具屍體了。
將自己的外衣裹到她身上,初初取出匕首擱在地上,淡淡道:“若是想活命,就拼命走進來;若是不想,就用這個了卻自己。無論何時,都不要希望著會有人來救你。別人,或許救的了你的人,卻救不了你的心。”
說完,初初拂了拂單薄的中衣往樓道走去,左腳剛踏下樓梯,卻聽一個沙啞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若是,我既想死,又想拉一切人陪葬呢?”
初初腳步一頓,回過頭去,衝她嫣然笑道:“那就強到,足以殺了一切人!!”笑容一斂,初初眼中顯露幾分嘲諷,悠然道,“只是你莫忘了,這世間會變強的,不只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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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初初從奴營中逃出來,隱在夜色中悄然避過侍衛的巡查。她潛了許久,終於看到大門,心中頓時放寬不少。
門口有侍衛,大搖大擺進來肯定不可能,思索了一下,初初最終還是決議爬牆。牆高逾三米,她又找不到任何繩索,無法之下只得把本就單薄的衣衫撕成條,擰成繩,墜上石頭,用力甩上牆頭。
誰知石頭剛一甩進來,牆上卻陡然亮起一陣明亮的光芒,鷹王府中央頓時發出一陣急促的“瞿瞿——”聲,尖利刺耳又洪亮的報警聲伴隨著牆上的光芒,將整個府中的侍衛都引了過來。
初初心中大叫糟糕,暗道:我竟忘了這是個有魔法的國度,防禦上能如紅外線探測儀般報警自然也不稀奇,自己竟大意給倏忽了。
螞蟻般的侍衛潮湧過來,初初狼狽逃竄,卻還是被逼得退入了死境。她左右看看除了高牆和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再無其他退入,而遠處侍衛的呼喊和腳步聲也已越來越進。心慌意亂之下,初初把心一橫,推窗一個貓身,砰的闖入那閃著微光的房中。
蜷縮著自己落地,肩膀又是一陣微痛,初初還來不及檢視身體,就蹭地一下彈了起來,待要去關窗,誰知以抬頭竟猛然對上一雙墨綠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