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啊？”

“萱離，你可以回去了。”妖後同樣說道。

對冷萱離來說，妖後的命令就是絕對的，道了一聲是之後，瞬間就消失在了房間內。

沐雪噘了噘嘴，對著唐修哼了一聲，拱了拱鼻子，邁著小步走出門外，還很貼心地帶上了門。

妖後走回辦公桌後坐下，略帶好奇地看著唐修，道：“你想跟我聊什麼呢？”

唐修：“秦雨。”

妖後面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怎麼？你對他有興趣了？”

“一點吧。”唐修道：“昨晚，發生了些事。”

“哦，商業街那件事的話，今早已經有人跟我彙報過了。”妖後託著腮幫子，笑道：“怎麼？這起事件，使得你對我這個頑劣兒子改觀了嗎？”

“一點。”唐修道：“以前厭惡，現在，憐憫吧。”

“憐憫？”妖後：“你現在是抱著憐憫之心看我兒子的。”

“也不算是，現在看著他。”唐修說著說著，就有些話多了起來，“就像看著另外一個我。”

妖後愣了一愣，“這倒有些稀奇，為什麼這麼說呢？”

沉默了幾秒鐘，唐修才再一次開口，“如果沒有遇到小雪，小金，師父，師妹，紅紅，阿棕，大墨和虞天涯他們的話，我現在，應該跟他一樣吧。”

妖後：“跟他一樣。”

點了點頭，唐修道：“跟他一樣……活在仇恨中。”

妖後：“……”

氣氛頓時有些凝固了。

“我是惡魔。”唐修淡淡地說道：“本應仇恨排斥我的這個世界，可是，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裡，有光明容納了我，給了我溫暖，讓那些仇恨無法影響到我。”

“老大，這個問題咱們很久以前就討論過了吧。”小金邊摳鼻子邊道：“就算你是惡魔，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我們也會陪你下去，攪他個天翻地覆。”

唐修的嘴角，輕輕上揚，一聲細不可聞的嗯。

一片寂靜。

寂靜過後，卻是妖後沉重的一聲嘆氣，此刻在唐修面前的妖後，彷彿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

“如果可以，我多麼喜歡那孩子的世界裡，也能有一絲光明。”妖後痛苦地搖了搖頭，“可惜，我不是那道光明。”

“為什麼？”紅紅道：“你不是他最親近的人嗎？”

“正是因為我是他最親近的人，才成不了他的光明。”妖後道：“感情越深，反目之時，才越極端，可惜，他選擇了完全相信他的父親，而完全否定了他的母親。”

大墨：“感覺你就像在帶著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不，我之所以如此擔憂，不是因為他長不大。”妖後：“恰恰相反，就是因為他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