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世就是剛才的作家。齋木附和了句「是嗎」,大場就繼續說道
「感覺從異世界而來。好像時尚雜志的封面!該說很般配嗎」
齋木不禁噴笑出來,被大場瞪了一眼。
「啊、不過九世老師好像結婚了吧」
從大場的言行舉止中窺探出她對自己的好感。齋木輕輕一笑。
「我是同性戀。只覺得她真是個漂亮的人」
「什麼!」
大場和走在前面的兩名員工都回過頭來叫道。
出自純粹的好奇心和探究的眼神、大場半是失望半是安心的不可思議的目光,被這三雙眼睛看著的齋木困擾地抬頭望天。大廈縫隙中的天空一碧如洗。
以前一味地隱瞞自己的性向,現在說出口才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場反複呢喃著「是嗎、這樣啊——」,「抱歉害你坦白了這件事」硬是請他吃了甜點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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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準時下班,齋木在新宿東口等根岸。根岸遲到了三十分鐘,到了居酒屋後不斷地向他道歉。
一臉倦容的根岸嘀咕「我頂多再撐一個月吧,真的」。齋木看了看他的臉色,問
「toi現在怎麼樣了」
想知道自己不在後發生了什麼事。以前的同事是如何填補自己的缺口的。是成了負擔,還是根本連屁都不算。
「非常辛苦啊。你走後,大家的工作都增加了,常常沒法回家。雖然招了兩個新人,但都是剛出大學的真正的新人。這得教他們吧?那我的工作就增加了。還要糾正新人的工作,我都想哭了。比起糾正,我覺得從頭開始做要容易得多。是說,這種情況下至少也該找個有工作經驗的人來吧。都不知道上面的蠢貨都是怎麼想的……去死吧。我要是再待下去,真的會殺了他們」
「……對不起」
聽完他連珠炮的抱怨,齋木慌張地道了歉。不過,根岸的抱怨多多少少也拯救了他。如果工作沒有任何影響地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就真的是無足輕重的人了。
根岸回過神,瞪大了眼鏡後面的眼睛。大大地擺著手。
「抱歉抱歉。你不用在意。相反,你應該大笑的,誰讓他們辭了你」
看到齋木苦笑,根岸也笑了起來。
「看到你這麼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你的表情沒以前那麼可怕,看來跟平良企劃很合得來吧」
「我是那種表情嗎」
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根岸點點頭「你的眉毛」
「眉毛是扭曲的。笑的時候也擰著眉,浪費你的俊臉了。平良企劃怎麼樣?能待久嗎」
「設計的工作很少,但很輕松。不是工作輕松,而是人」
那就真是太好了。根岸深深嘆了口氣。
「……toi工作壓力大,人際關系也不好搞。宮下得了恐慌症,連班都上不了。勝浦不也沒來公司了嗎?說是得了抑鬱症。中——」
是想說中村敦子吧。但根岸把嘴抿成一條線,懊惱地皺著眉,擺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齋木時不時會在車站看到中村的影子,只有在深夜沒人的時候才會向她雙手合十。
陷入沉思時,聽到了根岸的聲音。
「這不是強弱的問題。也只有腦袋缺根弦,或是根本無所謂的人才能在那裡幹下去了。最近這種想法特別強烈。真不想幹了」
齋木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見根岸自嘲地笑了下。
「……不過,平良企劃是規範企業,沒問題的。那裡的人都專注自己的工作吧。……啊,我說錯詞了。該怎麼說,當事人意識?他們就有這種意識。而toi的人呢,完全沒有『自己的工作』這種責任感和自豪感。就比如說守口。一出點什麼事就推卸責任,甩的一手好鍋」
根岸又嘆著氣說「我絕對要辭職」。
「個個都想著逃避責任,把周圍的人當成敵人。真惡心。把你的事捅給上級的廣岡也是。雖然的確是你做錯了,可大家同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