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太守望著俞粟,笑問道“不知俞大掌櫃這趟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俞粟接過府上丫鬟看的茶,小抿了一口茶,把茶盞放到案上,對這位姓錢的太守正色道“使君也知道,如今雁門關上激戰正酣。我平陽郡雖說暫時沒受刀兵之禍,可身為三晉子民,俞某尋思著總該為前線將士做點什麼……”
錢太守聽到俞粟的話,眉頭一揚,連連點頭“不知本官能為三晉百姓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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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粟沉聲道“我俞家雖然經營糧草生意,可若是突然大肆買進糧食,勢必會引起三晉物價起伏、人心惶惶。如此牽一髮而動全身,反倒得不償失了。”
說到這裡,俞粟朝錢太守作了一揖,接著道“我區區一介商人,做事容易引起反彈,要是錢使君能出面……就不一樣了。”
俞粟道:“俞某這趟過來,就是想讓錢使君能夠出面安撫百姓,如此的話三晉百姓能夠安下心來,俞某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懂了。”錢太守點頭道。可他話鋒一轉,有些為難道“俞掌櫃想必也知道,咱們三晉本來就土地貧瘠,所以郡縣上下一直都是入不敷出……俞掌櫃今天既然開口,又是心憂天下之舉,本府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說到這裡,錢太守話鋒一轉,滿臉難色:“可是……這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人手,你不給人家銀子,人家也不會給咱們賣命啊……”
俞粟行商多年,頭髮拔下來空的,如何聽不懂這位錢太守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屏退下人,從袖裡掏出一沓銀票,恭敬呈了上去“錢使君,這是紋銀五千兩,請使君務必幫忙!”
“哎呀,俞大掌櫃這是啥意思?”錢太守故作震驚。
“這是俞某給使君府中人的辛苦錢。”俞粟見錢太守不伸手,直接把那沓銀票放在了桌上,轉身就要離去。
“俞大掌櫃且寬心!這點小事,本官還是能辦好的!”錢太守對俞粟的背影道。
“有勞使君了!”俞粟轉過身來,又對錢太守施了一禮,告辭道“錢使君,前線將士正在浴血廝殺,此事宜早不宜遲,在下這就回去準備,其餘事項就有勞使君了!”
“小事!小事!”錢太守瞥了一眼桌上銀票,起身送俞粟道“那本府就不留俞大掌櫃了!”
“告辭!”俞粟又躬身行了一禮,便匆忙告退了。
等俞粟邁出府衙大門之後,那張言笑晏晏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等俞粟回到家裡之後,他呼喚身後的下人道“俞大。”
“小的在!”一名木訥的屬下躬身走到俞粟的身後。
俞粟道“知會我周家在各地的米號糧商,在保證當地百姓生計的同時,大力購進糧草,清點以後直接運往雁門前線!”
“是!”俞大深施一禮,退了下去。
“俞二。”俞粟接著喚道。
“小的在!”俞二躬下身子道。
“以我的名義廣發英雄貼,送往三晉有頭有臉的商人手裡。就說我平昌俞家有要事相商,請各位掌舵、大當家務必在七月十八這日蒞臨寒舍!”
“小的遵命!”俞二也得令而退。
等俞大俞二走後,俞粟獨自站在院裡的一顆石榴樹下,眯著眼道“都說你周大當家義薄雲天,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這老東西是否言過其實!”
……
日子很快就過去。
七月十八這天,對整個三晉商界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整個三晉有頭有臉的商賈幾乎都收到了平昌俞家的邀請,請他們前往平昌一聚。
礙於俞粟在三晉商人當中的威望地位,所有被邀請的人幾乎都放下手中事宜,趕來了平昌周宅。
周家的議事廳里人頭攢動。
一身灰衣的俞粟走進議事廳,就看到一位鬚髮花白的矍鑠老者正在那裡與人打招呼,絲毫沒有一點長者風範:
“呦,這不是王大當家嗎?幸會!幸會!”
“哎,這不是陳老弟嗎?你怎麼也來了?”
“嗯,黃掌櫃也來了……能請的動黃老弟,看樣子這俞小子聲望不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