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緋難得想與人說一說心事,誰知找到的卻是個沒心沒肺的,三兩句就把天給聊死了。
這麼一想,他想將青青當做訴衷腸的人,實在有些荒唐。
畢竟她只是個傭兵而已。
“算了,回吧。”言緋抖了抖披風,“等明日一早,城門開啟,再趕往赤霄。”
青青沒意識到對方是不想理她,只道:“我有一個問題。”
“嗯?”
“現在已經出了江州地界,你還易著容,穿著女子裝束,不會是有什麼異裝癖吧?”
“……”
這個女人果然很不會聊天。
言緋忽然意識到,跟她說話,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他不想再理會青青。
至於心裡那些憂思和鈍痛,只能長埋心底。
他抖抖披風,轉身離去。
青青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明眸溜溜轉了轉,“其實,在我看來,你也不見得多喜歡她啊。”
她揹著手,慢搖慢搖的跟了上來。
言緋一頓。
轉頭,問道:“什麼意思?”
青青撇了撇嘴。
“若真喜歡一個人,是捨不得人受半點兒委屈的,你在緊要關頭將人擄走,只為自己私慾,看起來,倒像是小時候缺愛?”
“……你很想死?”
“看吧看吧,有道是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實話你又不願意聽,那還來擺這些空龍門陣幹什麼。”
不經意間,她說了家鄉的方言。
言緋皺眉。
“你是西蜀人?”
“唔,這和現在的話題有關係嗎?”
青青眨眼。
慢悠悠轉到他身前。
她未穿華衣厚襖,頭上扎著個簡單的馬尾,一身粗布棉衣,在寒冬夜裡看起來平凡如一顆沙粒。
言緋垂眸。
“你到底想說什麼?”
青青道:“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何非要痴纏她?知道她身死之後,又為何在這裡暗自神傷,顧影自憐?
說白了,你這人就是作呀,沒有皇權時想著皇權,沒有女人時又想著女人,我說你什麼時候能幹一件稍微正經點的事情?”
“那你所謂的正經事,就是回國繼任王位?”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