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水色盈盈地望著他，在他的心口也揉入了酸酸的難受。

輕輕揉著她的臉頰，聲音再度又軟了幾分，“她只是日後不能說話罷了，她不想說太多，自願咬舌。”

顧若熙點頭，“我知道……”

可還是忍不住心底怵起驚悚。

那一大片大片的血，還是當著眼前咬舌，誰見了不會害怕？

她抓緊身上的被子，手都在顫抖，掌心也滲出一片潮溼。

“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對不對？”她低低的聲音，呢喃著，嘴唇居然也在顫抖。

如果那一條鮮活的生命，是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她真的會受不了

她捂住自己的頭，疼痛欲裂，不適感正在蔓延，頓覺方才看到的那一大片鮮紅，噁心的胃裡難受。

“熙熙……”陸羿辰心疼了，一把抱住她，讓他的懷抱，給她一份安定。

陸羿辰的擁抱那麼踏實，她怎麼捨得放開

怎麼捨得

雙手緊緊抱住他，拼命忍著眼淚，不讓脆弱的液體流出來，死死咬住嘴唇，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內。

他沒有看到她眼底的寒意，只是感覺到，她的身體緊緊繃著。

“熙熙，你在想什麼？”他那麼瞭解她，輕易就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顧若熙搖頭，掌心緊緊捏著，不讓自己露出太多被他看穿的情緒，“羿辰，如果……我和孩子，都有危險，你會先選擇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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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似乎很幼稚，但她很想知道。

“你們都不會有危險再也不會”陸羿辰忽然加重的口氣，目光神色也變得格外嚴厲鄭重，就好像觸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經，正用一種避諱的目光瞪著顧若熙。

“這種話不許再問你和孩子，誰都不能有危險，聽見沒有，也不要胡思亂想”

顧若熙輕輕點頭，唇邊帶著點笑，垂下長長的眼睫，遮住眼底的寒涼。

如果讓她來選擇，她會選擇……

誰呢？

孩子和他，都那麼重要，她要如何抉擇？

席子皓，會輕易放過她嗎？

即便阿秀已經被揪出來，席子皓會輕易放手嗎？

一個人的軟肋，被人輕易握住，那個人就總要做點什麼，不然席子皓怎麼能得到報復的快感

陸羿辰起身出去了，還交代傭人照顧好顧若熙，一副生怕顧若熙稍有差池的樣子。

“少爺對少奶奶可真好。”傭人豔慕地說了一句。

顧若熙扶住疼痛的頭，躺下去，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阿秀滿口滿口湧出鮮血的決絕樣子……

傭人守在門外，沒有打擾顧若熙休息。

安靜的房間裡，響起的手機鈴聲格外刺耳，一下子就驚得顧若熙猛地睜開眼睛。

當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她驚得臉色青白。

祁少瑾。

她知道，不是真正的祁少瑾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