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貧長嘆一聲,終於轉身,“雲凡那小子都告訴你了?”
“嗯。”羽步微微頷首,繼而走到他身邊,來到他面前,“太公。”
“長得真像……”一貧難得露出舒心的笑容,“眼睛……真像……”
“太公。”羽步抱住他。
“好孩子。”一貧卻又心酸不已,“真是難為你……唉,宿命難違,你還這麼小,就要背負這麼沉重的使命……”
“太公。”羽步卻一點都不難過,“既然上天賜予我非凡的靈力,那就有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我不會逃避,也不能逃避。”
非凡的靈力……
這非凡的靈力,又何曾不是枷鎖?
“太公,我會常來看你的。”羽步向他保證。
“孩子。”一貧卻不奢望這些,“好好活著,就足夠了。”
好好活下去。
這樣,你爹和你孃的在天之靈,亦能夠安息吧。
蒼穹之上,封神宮前,孤傲的身影任由銀白的長袍隨風湧動。
宿命……
這宿命,究竟還要背負多久?
漫長到沒有盡頭的壽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閉眼,任由罡風撲面。
若有朝一日,能墮入輪回,唯盼與你廝守短暫數十載,追隨生生世世。
兮月,到那時,我們再像從前那樣,一起浪跡天涯,走遍海角。
泓王元年,羅剎宇文氏欲刺殺泓王,未遂,宇文氏族長判叛國罪,賜死,宇文氏滅九族。
“這個宇文家,也真夠大膽,竟然跑來我們夜叉鬧事,還想刺殺陛下!”
“不過我聽說,宇文家可是羅剎名門,族中子弟不僅為官清廉,還個個品德兼優,在羅剎很受尊重的。”
“那又怎樣,敢到我們夜叉生事,豈不是自尋死路!”
“會不會只是莫須有的罪名啊?”
“你啊,身為夜叉族還幫著他們說話,不想活了?”
“我也是就事論事嘛。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在羅剎過得好好的,你會跑來夜叉幹這種事?”
“誰知道那位宇文族長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管這個幹嘛。”
……
“魔尊大人。”
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九泉一事已了,你功不可沒。”重樓背對著來者,聲音沒有溫度。
“魔尊大人過譽。”玄泓依舊單膝跪著,連頭都沒有抬。
“九泉……唉。”重樓罕見地長嘆一聲。
萬仞孤峰的絕頂之巔上,永遠冰霜覆面的魔尊此刻卻有些動容。
“你為何背叛王命?”重樓問。
“臣以為,大局為重。九泉封印攸關六界存亡,當以修複封印為首。”玄泓擲地有聲。
“那又為何不直接以女媧之靈修複封印?”重樓似有不屑,“女媧之力位居三皇,比起魔元之中那微不足道的神農氣息要有用得多。”
玄泓卻沉默了,沒有回應。
“宇文翀以救出我族先祖為重,而龍洹身為我族子孫,卻拼死阻止,僅僅是為了保護女媧後人。”重樓也不等他的回答,“以你之見,誰對誰錯?”
“臣愚昧,還望魔尊大人明示。”玄泓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