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朵從幽州自己隨便取的地名)一路向東,為了習得天下最精妙的醫術,她去過各國,穿過漠北黃沙,橫渡大江,是原始森林的常客,在臨川飲過酒,於風西雪山灑過血,五年裡,她幾乎走遍了半個當地大陸,得了一個鬼醫之名。”
“的確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便是本君,也沒有親身體驗過,走遍半個青雲大陸是什麼樣的一種感受。”他自幼尊貴,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如今,他的處境都不允許他這般做。他雖然知天下事,見識頗豐,卻都是從書本上,從屬下的回報得知的,從來沒有親自走出去看一看。
“在易清朵這五年之中,她卻並不是獨行一人的,在她跋山涉水的第二年,遇到了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那個人便是當時盛極一時大家族沈家的大少爺,沈秋風。”
暗忻xin)辰腳下一頓,眸中閃過一絲晦暗,隨即繼續前行,聽著易清朵繼續說。
“當時大陸最大家族的沈家大少,卻放下一切,就只為了陪著在大學時結交的學妹易清朵,陪著她跋山涉水,倆人走過千山萬水,只為陪她護她,幫她一起尋找救治母親解藥的草藥。”
“小朵看似不像是心善之人。”
“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人生際遇困境,亦不會有現在的心境。有些事情讓人不得不變得如此。屬下是冷心冷情,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但屬下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他們一路遇到各種艱難萬險,哪怕面對重重困難,也能相互背靠背的一起解決。”
“可是……”
“……鳳西雪山那次,我們遇到了雪崩,差點就喪生了。後來卻熬了過來,沈秋風將易清朵護在身下,自己卻被雪塊重重壓住,差點沒了呼吸,還不忘給易清朵打氣,讓她堅持住,只有堅持了才有希望……後來他們又去了漠北,那裡黃沙一片,時不時還有沙塵暴……他們遇上了沙狼,為了活命,與那一群沙狼整整搏命搏了一天,直至最後一隻沙狼死,兩人也累的筋疲力盡,差點身亡……”
“在易清朵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有一個沈秋風擋在前面。要麼就在身後斷後。可以說,沒有沈秋風便沒有後面的易清朵……”
“沈秋風……”暗忻xin)辰低聲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莫名地讓他覺得心煩,“他救了易清朵。”
“是,他對易清朵的救命之恩,不僅僅是那兩次。沈秋風跟隨著易清朵,離開了幽州,在橫渡千里江時,見證了易清朵用自打的柳葉刀斬斷了斷崖下的石碑。在漠北食人沙海中,與沙狼搏命筋疲力盡後用自己的血喂飲易清朵。又與易清朵在原始森林並肩作戰幾隻大老虎,生死對決後,看著她在狂崖山山前種下一棵銀杏樹,與易清朵共飲一壺竹葉青,嚐遍各國美食小吃。”
“小朵,你……”暗忻xin)辰頓了頓,心情明明沉重,卻故作輕鬆地勾了勾唇角,“沈秋風對易清朵有情,那麼,易清朵,是否也對他有著男女之情呢?”
“男女之情?殿主怕是想多了,沈秋風在易清朵出發幽州之前,便奉家族之命定婚了,他的未婚妻很美很溫柔,對他一往情深,以後只等嬌妻在懷,好不自在。易清朵不做插足別人幸福的第三者,即便動心卻不會動情,一直與他兄妹相稱,沒有男女之情。”
“呵,倒是個與小朵一樣,遲鈍又愚蠢的人。”
“殿主,你不是問,蕭清朵是什麼人嗎?若屬下告訴你,蕭清朵,便是易清朵,殿主可信?”易清朵看著暗忻xin)辰那暗紫的眸子,輕輕地勾了勾嘴角,“莫說殿主了,怕是誰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
“本君怎會不信?”暗忻xin)辰低頭,暗紫的鳳眸注視著易清朵的眸子,“只要小朵說,本君便信。”
這對常人來說,是極其詭異而不可置信的事情,但是暗忻xin)辰最初的時候,便有過這樣的懷疑,蕭清朵的確還是蕭清朵,但是蕭清朵,卻已經不是原來的蕭清朵了。大千世界,尤其是修煉界,神魂奪舍、隕落重生是常有的事情,她意外重生在她人身上又有何可意外的?只不過,他沒想到這蕭清朵是真的死了,而且她的肉身卻契合這外來的靈魂。
“紫宸風,便是沈秋風的後世,屬下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無意間到了這裡,還成了魔族,為何與弒月殿扯上關係,只是他這世與上世有著六分相似的輪廓。紫宸風的臉,與沈秋風很像,所以屬下才做了大膽的想象說出了那幾句話。那幾句話原本是沈秋風在鳳西雪山安慰易清朵活下去時說的話,此話只有兩個人知曉並未有第三人。救命之恩大過天,何況還不止一次。就算他想殺我,我也要留著他的命。”
“救命之恩大過天……”
暗忻xin)辰的眸光黯然下去,他心中似是打翻了調味瓶一般,五味雜陳。他不想從易清朵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不喜歡她用著這種懷念故人的語氣說著別的男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是他不得不聽,他想了解她的過往,想要知道她過去經歷過的事情,想要知道她走過哪些路,他想,去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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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嫉妒,瘋狂地嫉妒那個叫做沈秋風的男人,嫉妒到他現在恨不得去水牢之中毀了那個易清朵口中,與沈秋風有著六分相似容貌的紫宸風!他嫉妒那個男人,竟然能陪著易清朵走遍她要去的任何地方,嫉妒在易清朵需要照顧需要呵護的時候,是那個男人陪在易清朵的身邊。
儘管,那個時候他還不存在,儘管,那個時候他的小朵,還叫做易清朵。
不過,幸好,幸好現在來到他身邊的,是小朵!他的小朵!
“那後來呢?”他也救過她,在她穿過來後救過她幾次,但是他卻不想以此來要挾她,他想要的是她甘心情願。
“後來,沈秋風中了劇毒不治身亡。至此後,我脫離家族,自己開起了服裝店。暗中研製出了救治母親的解藥,解了母親的毒。在出家族那一日,遇到了生命最重要的一位閨中密友,單莫鑰。”
“就是你託我尋找的那一位?”他淡淡蹙眉。
“是的。我和莫鑰相識在一個大雨的晚上。當時的我特別脆弱,傷心地大街上大哭,莫鑰路過開導我,安慰我,帶我去了她那裡。後來,我們就這樣順理成章地成了好姐妹。我開著自己的服裝店,她也有自己的工作。還有她的未婚夫,俞飛敘。我們三人一起,經常談天說地,可是好景不長,遇到了一個殺手團伙組織,我和莫鑰被抓了去,被暗中秘密訓練成了殺手……”易清朵可謂是第一次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的秘密。
暗忻辰聽著這些,心裡有不捨,有憐惜,還有理解。如今,他也終於知道這丫頭為什麼總是喜歡拼命玩命了。
“小朵,你對本君來說,也是有著救命之恩的人,那麼本君是不是,也應該好生感謝感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