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喜事。”賈赦收斂心神。
菘藍紅著臉低頭不語,待進了屋子,冬青呈著薑茶插了一嘴:“老太□□典,菘藍過幾日要回家去了。”
賈赦接過薑茶一飲而盡,隨手用毛巾擦了,抬頭看了菘藍一眼:“待會讓蒔蘿到書房一趟。”說罷,他揮退丫鬟回了裡間,親手動手洗漱換衣。
丫鬟是伺候慣的,倒也不奇怪,應聲都退了出去。
待賈赦進了書房,蒔蘿早已在書房等候多時。賈赦披著頭髮,繞過桌案到了屋簷下,盤腿而坐,面前還擺放著一副殘局。
滴滴答答的雨水從房簷滾落到庭院的石子上,叮咚聲不絕於耳,聽著自然旋律賈赦好半晌才道:“菘藍那邊你按著例給她紅封,另加兩匹大紅蜀錦。”
蒔蘿一向心思細膩,她只覺的少爺並不類平時見到那般,這種感覺在兩人獨處時越發明顯,因此緊繃著身子趕緊應聲道:“是少爺。只是菘藍姐姐這一走,誰來接替她的活。”
賈赦執起一枚棋子眼也不抬道:“就你吧,餘下的你來安排。另外,你去問問卓大師玉可雕成了,我緊著要送人。”
“是。”蒔蘿鬆了呼吸,又等了片刻,見再無吩咐,這才悄聲退下。
賈赦放下棋子,看著蒔蘿退下的方向沉思了許久。
柳謐與賈赦並行,瞧著牛斌與賈赦配合天衣無縫,同幼年一般無異,搖頭失笑。這牛斌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傷眼,傷根。”賈赦順嘴解釋了一句。
王子勝比較遲鈍,到底沒明白,牛斌攬過他的脖子調笑道:“來,叫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幼稚。”賈赦揮起馬鞭,就往自家莊子方向駕去。柳謐緊追其後。隊伍一行分成了兩撥,默契的各自修整。
賈家的莊子離這兒不過兩三里地,不一會兒就到了。
一行人下了馬,前頭早有奴僕候著,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穿著體面的管事趕緊上前行了禮:“少爺大安。”
話音一落,後頭一行奴僕呼啦啦跟著行了禮。
“董叔快快請起,祖父祖母還時常唸叨您,萬不可如此。”此人是老太太身邊的老僕,賈赦也不託大,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哎。”董莊頭見小主子待他這般和氣,激動的手都抖了,好歹沒忘了正事:“前些天說是少爺要來,上好的草料,屋舍被褥一應皆是備齊了,就等著主子。”
老管事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賈赦也不見怪,連連點頭很是給了管事面子,隨手招呼眾人不必客套。
鄉下的莊子不比城裡豪奢精緻,卻又多了幾分野趣,因此這些公子哥倒真跟鄉下人進城似地,這看看那瞅瞅,好似先前疲累都是假的。
董管事雖還有些激動,賈赦見他安排得當,便也不再多言。熟門熟路到了大院正堂歇著:“董叔很不必親自上手,您忙著,有事我再喚人便是。”
“這,這,”董莊頭惦記著賈老太太吩咐,生怕伺候的不好。
“董叔別多心,您安排的再周到不過了。只不好讓您再跑上跑下,將您身邊的小子留下伺候便罷了。”
賈赦寬言讓董莊頭舒了口氣,趕忙招手讓他家小子過來:“這是我家小二,主子能看上他是他福氣。”說著又道:“好好伺候著少爺。”
只見一個面板黝黑的小子上前行禮,待賈赦點頭應了,董莊頭這才退了出去。
“聽說你家這莊子上有溫泉,什麼時候帶我們開開眼界啊。”柳謐仰著頭瞧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拋著橘子,也不怕砸到臉。
“什麼溫泉。”牛斌提溜著王子勝衣領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一下把人扔到了椅子上。
賈赦扔了個橘子給牛斌,再看看半死不活的王子勝,嚥下最後一瓣橘子道:“屋舍池子通溫泉水。”
“小家子氣,地界開闊點的地兒,我就不信你賈家沒有。”牛斌毫不客氣。
柳謐讚賞的看了牛斌一眼附和道:“就是,該不會是你捨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