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楚葉吃到了心心念唸的包子,睡得極好。
這一夜,司馬瑾滿腦子的草包,輾轉反側。
而同樣的,東堯皇宮之中,祁璉也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楚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總是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樣充滿嘲諷的神情,他也曾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過!
祁璉“蹭”地一下從寢榻上坐起,喘著粗氣。
“唔,”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嬌媚,“皇上。”
祁璉愣了一愣。就在他愣神之際,女人蛇一般的腰肢便已經貼到了祁璉的身上。
“皇上……”她輕喚一聲,留下滿室旖旎。。
“放肆!”
祁璉猛然睜開眼睛,鷹一樣的目光看得女人膽戰心驚。還沒來得及再撒嬌,人已經被祁璉就這樣掃到了地上。
“皇……皇上……”周婕妤牙齒打顫,話都說不清楚。也顧不得此時未著寸縷,跪在地上,發生嗚嗚的哭泣聲,壓抑,卻惹人生憐。只是聽在祁璉的耳中,不過就是是他本就焦躁的心情更加煩悶!
“閉嘴!”祁璉的牙齒硌得生響,面帶怒容。他厭惡地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揚聲叫出了今夜值守的太監總管高卓,“高卓,這是怎麼回事!”
按照規矩,妃嬪在侍寢之後,就該立刻由大力太監送回自己的寢宮。今晚由於祁璉心情煩悶,歡愉過後,心頭還是無窮無盡的空洞,是以一時忽略了還在他身邊睡著的女人。直到這女人膽大妄為以下犯上觸碰了他,這才被他一掌掃到了床下。
但是祁璉可以忘,因為他是皇上。但是乾清宮這些該死的奴才卻不該忘了規矩!
高卓心裡叫苦,見周婕妤手忙腳亂的裹了身邊一個薄毯之餘還不按光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酒家實在是有些可笑。
他高卓的主子是皇帝,又不是她這個後宮之中不大不小的妃嬪,欺君之罪,他怎麼承擔得起?
“回皇上的話,婕妤娘娘今晚侍寢之前已經告訴奴才,說是皇上準了她今晚在乾清宮歇息的。”
“哦?”
祁璉哼了一聲,周婕妤嚇得連毯子都不去拉了。顧不上在太監面前一絲不掛的丟臉,磕了幾個頭道:“皇上,這奴才撒謊!臣妾沒有這樣交代,他是在冤枉臣妾!”
“夠了,還不裹好你的皮囊!”
祁璉語氣冰冷,眼中的寒意直直射在周氏的身上。周氏不敢再求情,哆嗦著用毛毯裹好身子。
厭惡地看了周婕妤一眼,祁璉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面龐!他滿肚子的邪火沒處發作,“啪!”的一聲,轉手將床頭架子上的茶盞摔在地上,瓷杯正正好好地碎在了周婕妤是身前。
楚葉!楚葉!
你都死了五年了,竟還不讓我安生!
周氏裹著薄毯,在一眾太監宮女充滿探測的眼神下,一路咬著牙,被大力太監扛回了自己的寢宮。祁璉發作了一通,卻又不得不看在周氏家族的面子上,從輕處置。
五年前楚氏敗落,東堯各大世家霎時間蠢蠢而動。不斷地將族中的適齡女兒送入宮中,企圖藉著女兒,帶著自己的家族一躍而上,成為東堯世家之首!
各種各樣的沉痾宿疾也霎時間被一同抬到了明面之上!
東堯建朝二百餘年,世家人脈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相比之下,倒不如當初由著楚家一家獨大,至少,楚氏一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啊!
騷亂之後,乾清宮的寢室再次歸於了平靜。
初冬的夜晚沒有惱人的蟬鳴,也沒有稀稀落落的雨水,唯有寒風不懈地從南往北吹著,發出呼呼的響聲。
祁璉知道,今夜他怕是睡不著了。
冬日一到,日頭出來的越來越晚,饒是楚葉這種勤懇之人,也少不得賴床片刻。只是這一回,勤勤懇懇的楚侍郎是被熱醒的。
寢室裡,炭爐燒的正旺,饒是她畏寒體虛,也禁不起這樣。她從衣架上隨手扯了件外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走到窗前,開了一個不到三指寬的小縫。
她就是從這樣的一個小縫隙中,看到了正在院子中打拳的司馬瑾。晨霧之中,他一身純白褻衣,一招一式,虎虎生風,彷彿是這一片四方天地的掌控者一般。
楚葉雖不諳武藝,但也是能看得出來。司馬瑾這套拳法招招狠辣,實用得緊。
也不知是不是她睡得不夠,恍惚中竟還看著司馬瑾朝她拋了個媚眼。
楚葉將衣服穿好,踏出了房門。
“小葉子。”一見到楚葉的身影,司馬瑾隨手將擦汗的毛巾一丟,踩著小步湊到楚葉身邊,大獻殷勤。半點剛剛的氣勢都不曾再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