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凰越被她挽著,心中越是不自在,把自己的胳膊抽回來,開口道:“你有什麼目的你還是直說吧,我聽你說的渾身不舒服你知道嗎?”
“嘿嘿,嘿嘿……其實我知道那個小賤人也喜歡大皇子,大皇子我可都喜歡了十幾年了,怎麼可能讓給她!所以我很願意跟你一起踩她,嘿嘿,嘿嘿……”陳軒畫笑得很諂媚。
澹臺凰腦後劃過一條黑線,接下去一句:“所以你還很希望我在王兄那裡為你多說幾句好話?”
“哎呀!公主殿下,您實在是太聰明瞭!娜琪雅犯蠢,明知公主和大皇子關係好,還跟公主作對,但是公主放心,我一點都不蠢!我很知道自己的立場!”陳軒畫舉手發誓,又趕緊補充一句,“只要您幫助我,我願意為您做牛做馬!”
“噗……”澹臺凰失笑,這姑娘倒是挺可愛的,主要性子她很喜歡,配王兄也還能配,“唔,有機會幫你說說吧!不過你父王姓拓跋,你為什麼姓陳?”
“因為我娘姓陳啊,我娘生了我之後難產去世了。所以……”
澹臺凰趕緊開口,語速快得驚人:“呃,我不是故意說你傷心事的,作為補償我願意在王兄面前為你多說幾次好話!”
剛剛說完,一抬頭,便見前方有一匹馬。
一人靠在馬背上,謫仙之態,出塵之姿,看著澹臺凰一路走來,他當即笑笑,理了理衣襟,對著澹臺凰微微伸出手:“公主,本國師帶你去一個地方,遊山玩水可好?公主去看了,定然流連忘返!”
陳軒畫看了一會兒這場景,當即偷笑一聲,轉身就走了。
澹臺凰奇怪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馬,納悶問:“這匹馬好眼熟,怎麼有點像是君驚瀾的?”當時他們來漠北,穿過沙漠時雖然換了駱駝,但是君驚瀾的馬一直跟在後頭。
“這個公主就不必管了,方才漠北大皇子去找北冥太子商量要事!機會難得,我們趕緊走吧!”笑無語笑意盈盈的開口,表情素淨,很是出塵。
但是澹臺凰忽然看著他身後,怔怔的不說話了!
她這樣一看,笑無語看著她眸中投出的倒影,頓時也感覺有點頭皮發麻,剛要轉過頭,便聽得身後一道慵懶聲線傳來,森冷如冰:“國師大人好雅興,偷了本太子的馬,還敢拐帶本太子的女人!”
“哎呀!這都是誤會!”笑無語飛身跳起,轉身逃命!
君驚瀾翻身上馬,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伸手。東籬當即獻上一把刀……
澹臺凰看得驚悚:“你要幹啥去?”
他懶懶一笑,三月春花一般動人,旋即,看著笑無語離開的方向,策馬揚鞭而去,涼涼開口:“爺要騎馬砍死他!
偌大草原之上,一白衣男子在前方飛馳,又是那“瘋”一樣的男子。
一紫衣男子御馬而追,修長玉指冷冷持刀,刀刃在日光之下反射出冷凝光輝,錚錚殺氣,若戰場之上,萬千將士凝聚而出的絕殺之心!其宰殺笑無語之心強烈,等閒語言不可描述也!
澹臺凰傻楞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足足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那一逃一追的人,也終於離開她的視線,跑到草原裡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額頭滑下一滴巨大的汗水,話說這兩人,至於麼?小星星童鞋也耷拉著腦袋,站在澹臺凰的身邊一起眺望,姿態慼慼焉,慘慘焉。顯然已經不欲再與澹臺凰爭寵奪愛,決定繳械投降了!
一人一狼,就這樣站在草原中央,遠遠的看著。其實那兩貨的人影都看不到了,但是他們還呆呆的站著。
就在這會兒,一絕美男子,忽然出現在澹臺凰的身側,他蔚藍色的衣襬如洗,輕輕飄飛,和草原上的藍天,頗具異曲同工之妙。他也循著澹臺凰的視線看了片刻,優雅華麗的聲線輕輕響起,問的似乎很不經意:“凰兒,是當真想嫁給君驚瀾?”
“唔……”冷不防的被這麼一問,她險些沒有招架住。偏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那張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魅上七分的容顏之上,正噙著淡淡笑意,看樣子不過是兄妹間的隨口一問。
澹臺凰這才放下心來,原本以為是牽扯到國家利益,王兄才會這樣問。放心之後,她不甚在意的開口:“重點不是我想不想,而是王令已經下來了,難道我要為這點微末小事反抗父皇不成?”
想不想?若是幾天之前問她,她肯定說不想。但是今日,她也答不上來了。所以也只能左言右而顧其他,把一切都推脫到和自己無關的地步。
澹臺戟何等聰明,一聽這話,便知她不想深入探討回答。他倒也不勉強,只是狀若不經意的笑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細碎長髮,輕聲笑道:“一個多月前,凰兒還每天跟在王兄的後頭,揚言非王兄不嫁!而短短一個月,就快到王兄為你送親的時刻了!”
他這一說,澹臺凰猛然感覺自己心中震了一下!一種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流露,從心間緩緩淌出,像是剎那酸梅入喉,那種難以言表的難過與酸澀,壓抑得她幾乎落淚!但,她清楚,不是她想落淚,不是她,那是誰?
難道是原本澹臺凰的殘留意識?!
這感觸壓迫了她很一會兒,終於慢慢消散。畢竟,真正的澹臺凰已經死了,再深的感情,殘留下來的,也已經沒有多少了,被澹臺戟這話一刺,才會有了片刻異動吧。
待到心中徹底平靜,所有屬於澹臺凰的意識全部消退,她終於鎮定了下來!
她頓了頓,忽然轉過頭看著他,一語雙關道:“王兄,一個月之前的那個我,是真心愛你的!”
一個月之前的我,是真心愛你的。只是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我!那個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