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著傘柄,夜風裹挾著雨水衝擊著傘下的男人,他的手中捏著一個瓷甕,藉著附近的若隱若現的光亮,來到倉庫前。
每個農場都會建造單獨的倉庫來儲存乾草捆,既可以用於焚燒後的農田增肥,還能在冬天充當牲畜飼料。
將瓷甕放到門外的窗臺上,轉而拿起一旁的煤油燈,將傘往後拉,脖頸和手肘夾著,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火柴將它點燃,亮度並不調高,只是維持在微弱的程度,頂多就能看清身前一米範圍內的情況。
進門,收傘靠在門邊,男人一手提著煤油燈,一手提著瓷甕,倉庫內的四面角落已經堆上了不少乾草捆,繞過兩根房柱到裡側,將煤油燈放到旁邊,動手去搬運身前交疊在一起的乾草捆,露出下方的地窖口子。
這下面原本是儲存蔬菜和土豆用的地窖,只不過蘭芬多農場前段時間建了專門的石制地窖,這裡就成了多餘的地方。
掀開木板,順著石梯下去,男人的喘息聲在並不大的空間中迴盪。
“你來了?把燈關掉,求你!”
地窖的陰影當中,有人正躲避著那微弱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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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要分開,比肩膀略寬,手臂伸直,槍口處突起,槍械自帶的瞄準凹槽,你都需要關注,不是讓你盯著看,你得看目標。”
雙手扶著唐納德的肩膀,夏洛克伸腿幫他調整姿勢,看著差不多了才點頭繼續說道:
“N99式手槍屬於基礎型槍械,姿勢擺對,開槍時手別抖,打空七八個彈夾你就能找到感覺,看這個,農場沒有把地方打掃乾淨,居然還剩下好幾盒子彈,夠你練槍了,開槍!”
砰!砰!砰!
感受著槍械在手掌當中的震動,前方十米的標靶卻是連一聲響都沒有,聽到的全是子彈殼落在桌子上的聲音。
“這個盒子裡之前究竟放著什麼?單單存放一張自己母親的照片,怎麼想都不用這麼隱秘吧?”
夏洛克指間捏著一顆從桌子底下找到的大口徑彈殼,看著木盒底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個肥胖的婦人,樣貌與奧黛麗相似,不用想,這肯定是奧黛麗母親的照片了。
“盒子裡應該還有其它的東西,只不過被拿走了......像是木盒藏匿的位置,如果不是刻意去找,能找到嗎?”
發現盒子的位置在內衣抽屜,這屬於極為隱私的位置,平常打掃屋子的僕人肯定不能碰,必須得是貼身的僕從,然而奧黛麗的僕人在詢問中可以知道幾天前就請假回家探親,目前是芙蘭·夏佐在負責日常的打理。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盒子裡原本存有的東西不簡單,它的消失,有兩種可能,第一種,裡面的東西是奧黛麗自己拿走的,但她早上出去踏青,明明是逛一圈就回來,何必帶在身上?”
“她知道自己出去之後很可能會‘失蹤’,這意味著她是主動‘失蹤’。”
重新將子彈壓上膛,順便活動著右手腕,今晚的目標是要讓子彈正常上靶。
以聯想的方式,透過證據的發掘去思考各種可能性,這是基礎的思維,就跟我們早上吃著油條就得往新鮮不新鮮這方面思考屬於一回事,只不過前者可能更需要一點思維的發散性。
“第二種可能,盒子裡的東西並不是奧黛麗取走,而是另外有人拿走,如果我沒有記錯,從我們見到蘭芬多農場的人開始,沒有人跟我們提起過盒子的事情吧?拿走東西,卻將盒子留下了,裡面還有張照片,這又是為什麼,既然要偷,為什麼不徹底一些?”
抽出自己腰間的槍械,夏洛克只是瞥了眼前方的靶子,站定抬手,連開三槍。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