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對那些異樣譏誚，幸災樂禍的目光，整個人一下子徹底地頹廢。

李氏揭發他之事證據確鑿，還有太夫人的書信，忠靖侯之事被大理寺審查清楚，乾元帝本就不喜歡他，待知道這些時候，下旨廢除了忠靖侯的爵位，因他對忠靖侯府格外厭棄，因此強壓著忠靖侯府的爵位誰都沒給。他本以為宋明嵐會焦急地為這個爵位奔走，可是宋明嵐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她聽說忠靖侯同樣被乾元帝賜下毒酒，承受了與當年自己的母親受到的一切的懲罰，笑了笑。

忠靖侯不配成為她的父親。

日後，她也只是宋明嵐。

至於李氏，想必李貴妃很願意和這個妹妹談談心，問一問曾經是怎麼教導宋明婉這個好姑娘的。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宋明嵐和和氣氣地把李氏送到了寧王府。

李氏如今沒了用，她原璧歸趙。

想必李貴妃一定很驚喜。

寧王看著捆在自己面前失魂落魄的李氏，又安靜地看了宋明嵐許久。

“我從沒有想到，你的心裡竟然背負了這麼多。”他修長的手指飛快地掠過宋明嵐雪白的臉頰，見她警惕地看著自己，勉強笑了笑，柔和地說道，“明嵐，我並不覺得你做這些是錯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想要他們死，這是很平常的事情。”而且宋明嵐一向喜歡自己的仇人死在自己信任的人手裡。於是忠靖侯死在李氏與太夫人雙重的背棄之下，而李氏……落在李貴妃的手裡，若說從前李氏還會對這個妹妹有半分心慈手軟。

可是當李貴妃要了宋明婉的命，李氏與李貴妃就再也不能和好。

李貴妃只會殺了李氏，以絕後患。

宋明嵐想要李氏死，都懶得自己動手。

這樣的女子。

無情狠心到了極點，誰傷害過她，她十倍百倍地要求被償還，從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只要令她失望，她決絕地轉身，甚至不會回頭看一眼是不是已經會後悔。

可是寧王卻覺得自己的心裡充滿了求之不得的痛楚和想要得到她的狂熱。

“不過是給貴妃娘娘做個順水人情而已。”宋明嵐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氏的性命，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

她冷淡地看著寧王。

許久，將臉色蒼白的李氏丟在寧王的面前。

“明嵐……”寧王突然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最後，他的眼底化作了一點瀲灩的光，消散無形。

他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手，看著宋明嵐的背影，心中的那一點期待與即將到來的一切，都成為了他的堅決。

“很快了明嵐。”他的目光無法從那道令自己喜歡得無以複加，甚至痛苦的女子的背影上轉移，喃喃地說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這個世上，只有我才是最有資格得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