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的疑問，好像在繞著他的腦袋轉圈，小白楊來不來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也正在靜一靜，思考著自己的價值所在。

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跟著荊水良南征北戰，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產生過懷疑，從一開始，他就跟在荊水良的身邊兒，好像從來沒離開過。

現在想來，自打上了這白鹿山，好像分開的時間比以往打仗的時候都長，首長，也可能不再只是自己的首長了。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幾次，但是趙洪明心裡清楚，荊水良對於白飛飛一次又一次的縱容，絕對不單純是為了收編這麼簡單。

白飛飛這種頑劣又無賴的性格，自己也是多少有所耳聞的，他這位荊水良大首長，一向最在意誠意和誠信，不說這白飛飛沒有誠信，誠意他也沒見過幾分，之間首長往山上運的，也沒見白飛飛送過什麼給他這些手下的兄弟。

荊水良一次又一次的被白飛飛給欺騙，他又何嘗不知道荊水良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呢？

……

趙洪明一直壓抑在心裡的那個想法，在此時躁動的厲害，一下一下，敲擊著自己的心臟，疼痛，拉扯的要把他的心臟都給變形了。

原以為……原以為……

他原以為他的首長，荊水良，他不是那種人的。

所以趙洪明一直在壓抑著……十分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想法，他不敢說，也覺得自己不能說。

他覺得自己是骯髒的，黑暗的，所說出來的，也定然會玷汙他。

沒想到……

千忍萬忍，卻忍得把自己最在乎的東西都給拱手讓人。

“自打……”

趙洪明終於喑啞的出了聲音，沒了往日高亢的嗓音，也卸下了平時的一身硬氣。

他抬頭望著天上無暇的藍色，緩緩舉手，顫抖的遮蔽陽光。

“自打……你救了我，我願意為你，抗下所有的罪……”

是啊，他願意為了自己這位首長，恨不得把天下的苦痛都承載至自己，可是太多時候，都是那麼無奈……

那個時候是，現在也是。

不過……趙洪明轉念想了想，苦澀的笑了出來，回憶裡寨子屋中的那些碎片漸漸浮現，現在的日子，對他來說真的不算是吃苦了吧，也許，這才是他真正覺得開心的日子。

身為荊水良的左右手，趙洪明自然知道三月之約，眼下時間已過一半，到底結局如何……

他問過小白楊，小白楊開始說不知道、說不準，後來說荊水良會留下的，他也估測過，他也說不知道，也許小白楊更認為荊水良會留下吧，這樣的話，聽得久了，連他自己都有點失去信心了，甚至於，有些相信。

趙洪明苦笑了一聲，他嘲笑自己的愚蠢，也嘲笑自己的命運。

好像老天從來沒有優待過他，甚至於把他所有的想法都恨不得親手捏碎，所以……才讓他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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