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荊水良現在繃著臉，最好還要罵上他幾句，那才是最好的。

不是說他這個人發賤，非要找罵不可，而是他不安心，真的越來越不安心……

瞳孔仔細近距離的觀察著荊水良的每一個動作，荊水良神態自若，他拿著手絹正在和他臉上最後一點頑垢作對，眉峰翹起，眉頭纏繞，可是手上卻不曾有一點施力過重的意思。

動作輕的，幾乎讓白飛飛感受不到。

白飛飛現在是既開心又難受，不知道荊水良今天是怎麼了，和以往太不一樣了，太不一樣了……

最後荊水良戰勝了白飛飛的臉，但是手上最常用的絲巾手帕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高階的影子了，黑白斑駁，活脫脫成了一塊兒會反光的抹布。

白飛飛原以為他都給收拾完，這回是要進入正題了，頓時把皮子都給收緊了，心想著這下子是終於要收拾自己了嗎？

眼看著荊水良把手帕又規規整整的疊了起來，然後用水放在車外涮洗了起來。

“這麼爛還要？扔了吧，回頭我給你買新的！”

白飛飛說這話其實是為了討好，但是顯然這沒啥用，荊水良洗完了之後，一個回頭，眼睛沒有完全抬起來，半開半掩的迷離了神色，對白飛飛這句話直接充耳不聞。

白飛飛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閉嘴不敢言語，卻見荊水良又一次伸手過來，把他手上的灰燼和血漬也盡數抹去。

白飛飛手心溼潤，心裡也不禁柔軟了幾分，心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荊水良待他其實也是蠻好的，除了不曾說過喜歡他這種話，關心也是時時都有……

他突然有點後悔了，後悔這麼折磨一個害怕失去他的人，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曾為荊水良這個當長官的人想。

“今天這件事，”

荊水良突然開了口，白飛飛抬頭，十分迅速，一下心裡就緊了起來，不知道荊水良接下來的是糖果還是懲罰。

荊水良很快接了下句，似乎沒想吊著白飛飛的心。

“咱們回去再說，你不要想太多，你有功，我是認的。”

這一句話，沒讓白飛飛的心放下來，倒是晃悠的更厲害了。

這種事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他不會真的要失去荊水良了吧？”白飛飛心裡一瞬間閃過了這個想法，竟然都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但是，這個念頭卻好像沒人光顧的野草地，竟然在瞬間就瘋長了起來，白飛飛的心裡更是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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