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面上帶著淺淡的微笑,問:“秦醫生來檢查嗎?”
很明顯的,在席嘉停止跟江俊私語的時候,江俊的情緒波動就降了下來。
所以秦川鼓勵道:“你做的很好,病人需要親屬朋友的鼓勵,你跟他講話的時候,他有反應,說明在他的夢裡,能聽到你的對話,這是個好徵兆。”
席嘉眼中神色不明,笑著說:“我正在刺激他呢。”
席嘉跟江俊說話,從來都是靜悄悄的,秦川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秦川覺得他神神秘秘的,可能不是什麼好話,可是隻要病人能醒過來,刺激也是一種手段,若是電流能讓人蘇醒,恐怕醫生早就拿電壓器來刺激病人了,於是秦川也就預設了。
臨走的時候,席嘉忽然問:“秦醫生,你跟我說過,夢裡,我跟他說的話,都有可能變成現實,對嗎?”
秦川說:“當年,我也曾昏迷過,有人一直在我耳邊打遊戲,只是我不知道那是別人放給我聽的歌,在夢中,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放的歌,由此想來,現實中的聲音,能透過聲波介質影響到病人。”
“那,我可以給他任意編織一個世界嗎?”
“照理說,也有幾分可能性,如果你真的能讓他産生那麼大震動的話,不過,夢裡發生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秦川覺得席嘉簡直是異想天開,不過江俊情緒波動很大,他估計離蘇醒時間也不遠了,現在唯一讓他頭疼的,有三個病人。
第一個病人,叫陳宸,他不是這次車禍中昏迷的病人。
他已經在醫院昏迷十多年了,當年他坐公交車出了車禍,女朋友為了保護他,死在了那場車禍中,他也成了植物人。
秦川自從接手了這個病人,一直在試圖讓他蘇醒,然而這個陳宸不知道陷入了某種夢境,卻一直難以醒來。
一年又一年下來,陳宸的求生意識越來越弱,在秦川看來,他醒過來的機率已經很是渺茫了,畢竟離當年車禍時間太長了,陳宸也陷在夢中太長了,如果一個人在夢中呆了十年,他未必還會想回到現實世界。
第二個病人,叫孟丞,這個病人,他受傷是最輕的,求生意識也很強,卻始終醒不過來。
第三個病人,叫狄江。
這個病人求生意識很差,據說這學生因為半年前出過車禍,一家三口都去世了,這次本是趁著畢業被同學叫出來旅遊放鬆一下的,誰想到直接成為了索命列車。
可是實際上,狄江的傷並不重。
秦川猜想,可能重在心結,所以秦川經常讓席嘉也過來跟狄江聊天,試圖讓他接受外界的影響。
然而狄江跟江俊截然不同,他對席嘉的聲音毫無反應。
所以,這個人成為了秦川的重點關注物件。
秦川捏了捏眉心,醫院的門忽然被推開,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
他說:“秦醫生,請你過來看一下病人。”
這位病人,是車禍中另一位當事人,那輛轎車的主人,不知道他跟警察什麼關系,那警察獨自出資,單獨給他調了一個vip病房。
“他什麼時候能醒?”
秦川做完檢查,說:“時候到了就醒了。”
這回答並不能令警察滿意,“時候到了是什麼時候?你們醫院沒有點治療措施嗎?”
秦川說:“我正在想辦法,不過你放心,那個病人的傷並不重,我想是有某種困難困擾著他,相信很快就可以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