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吊人死後的執念,一是希望報仇,二是有人能聽懂他說的話,知道他是人。
狄江皺起眉來,他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故事。
到底在哪兒聽過呢?
他覺得自己果然像那醫生說的那般,忘記了許多事情,最近常常有一些事,彷彿見過,又沒有一點印象。
就像這個倒吊人。
他明明沒見過這個人,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似乎在哪兒聽過類似的離奇故事。
這座海島上縱橫交錯著異常多河道,小船已經拐了好幾次彎了。
狄江問:“你叫什麼名字?”
神秘人提了下唇角,回頭看了狄江一眼,說:“你可以叫我封老師。”
“那你是人是鬼?”
神秘人笑著問他:“什麼是人,什麼是鬼?在人的世界,死人是鬼,在死人的世界,活人是鬼,你在我眼裡,可能才是鬼。”
“……”
他坐在船上,忽然感覺船後沉了一下,身體好像被兩條冰涼濕滑的手臂抱住了,那冰涼的東西越抱越緊,狄江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我,我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狄江這才敢回頭,只見一條金色魚尾的人魚,正半坐在船尾,笑著抱著他。
她說:“你身上好香,我喜歡你哦。”
狄江傻傻地從她金色的長發,緩緩落在她被兩只大貝殼包裹的胸口,最後定格在她水中散發金光,拍打起串串浪花的魚尾上。
“這是美人魚嗎?”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魚尾,沒想到她忽然變色,巨大的魚尾一巴掌差點將他拍進水裡。
“流氓!”她氣呼呼的罵著,沉入水底便遊走了。
狄江捂著臉,氣憤的道:“只準魚摸我胸,不準我摸魚尾,什麼道理?”
漫無止境的河道終於流到了頭。兩人下了船,停在了岸邊,確切的說,是停在了斷崖邊。斷崖邊停著一個纜車,鋼鐵車身似乎有一股鐵鏽味,搖搖晃晃,似乎年久失修。
狄江問:“這個還能坐嗎?”
“大概還能。”
死就死吧,鱷魚船都坐了,還怕一個斷崖纜車不成?
一腳跨上了纜車,纜車發出‘吱吱吱吱’的鐵鏽磨合聲音,在空中不斷晃蕩著,巨大的纜車便順著斷崖間的纜線,騰空般飛速滑動。
飛在裂谷中,只見兩岸斷崖別有洞天。
陡峭的巖壁,偶爾閃過幾座洞府,有的洞府金碧輝煌,雕刻著華麗的石洞門,有的洞府低調的連門都不屑設立,就那麼黑洞洞的開著,還有的洞府外彩旗招搖地掛著無數彩色絲綢,在洞府深淵中迎風招展。
不一會兒,飛龍纜車猛地停了下來,狄江慣性一頭撞在了門上,年久失修的纜車似乎滑過了頭,又往後退了一百米。
最後停在了一座沉默低調的洞府前。
洞府雕刻著一幅守護之輪,開啟需要口述暗語。
“你來替我傳達暗語,記住,一個字也不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