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能吃東西的時候,開始發愁我如何不再秋振洲的控制之下好好的活著,於是,她開始裝瘋賣傻,甚至是狠心傷害我。
秋振洲本來以為養著我可以用我威脅她,可當看見瘋了的女人用手掐著嬰孩的脖子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奏效,女人因為強暴,懷孕,生子,徹底的瘋了。
秋振洲想要帶走我,可我娘知道,一旦我離開了這地窖,在沒有能力自保的情況下,唯一的下場就是死,於是,她開始時而甦醒,時而瘋癲,甦醒的時候就要女兒,瘋癲的時候就要吃人肉,誰都吃,都下的去嘴。
秋振洲怕我娘繼續瘋下去,又因為大夫人,這才打消了帶我出去的想法,女兒麼,他有的是,自然是不差一個,那時候的我還看不出什麼樣子,若是個醜的,費心養著還浪費銀子,像這樣在地窖裡,跟養狗似的,剩飯剩菜就夠了。”
儉月像是陷入了曾經的過往,一個勁的說著,白迦南見狀想要打斷她,可是她每每要說話,儉月就用那雙大眼睛看著他,讓他根本就不忍心打斷。
儉月繼續說:“白迦南,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如果你知道,那你就會明白,我娘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白迦南說:“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岳母的,一定讓她恢復健康,你別哭了,今晚,我們就去看你娘好不好?”
儉月搖頭,她自然是知道,白迦南根本就不明白,她心裡認為的孃親所受的苦到底有多少。
她並沒有只算十年,而是算了兩輩子。
上輩子,她並不能理解孃的苦心,在娘一次又一次的對她施暴之後,她就開始了膽怯,她害怕看見她,每一次她靠近的時候,她就會躲在籠子的另一邊角落,距離她遠遠的,那個時候,她從沒有理解過,為什麼傷害她的人,眼裡會流露出失望和哀愁。
反正那個時候的她是無法理解的,也因此,錯過了孃親的另類培訓。
是的呃,培訓,重生之後,她對瘋子孃親的厭惡沒有了,有的只有濃濃的歉疚和親暱,在孃親不裝瘋的時候,她就會在地上化一些符號,然後就會朝著她傻笑,然後會一腳將那些符號給抹去,然後繼續寫,寫的都是相同的。
開始的時候,她像那些看守的人一樣,好奇的看了幾次看不懂之後,便不在意了,可是有一次,她忽然發現,孃親在每一次寫完一個符號的時候就會做一個動作,不倫不類的動作。
慢慢的她才從那些動作裡解讀出來能連成一句話的字。
第一句話,就是:“兒,娘沒瘋。”
那時候的感覺是什麼?
儉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怎麼如此愚鈍,居然和娘錯過了整整一輩子?
孃親如此迫切的想要和她交流,而她都幹了什麼?
內疚加深,她更加努力的學習娘寫的東西和動作,然而,孃親寫的太快,蹭掉的也很快,地牢中沒有燈光,他們待著的角落黑暗的嚇人,她只能一點一點的努力去看清楚。
一點點的學習,一點點的溝通,最後,選擇了這樣的計劃,她們都清楚,也許,這個計劃實施起來,最少會是五年,也許是十年,也許,一輩子都實現不了,可是,她們必須這樣做,沒有選擇。
儉月笑笑,搖頭道:“我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娘出來之後為什麼勸我不要繼續下去,那麼多年的苦誰來還?往昔的痛就能忘記的一乾二淨?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人生?
還有秋振洲,他會放過我們嗎?他身後的人會放過我們嗎?難道還要連累上官家直至一家全都慘死,才會明白,什麼是斬草除根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近似於嘶吼出來的,門口,小翠聽到聲音,微微皺眉,她聽的不大清楚,可也知道,屋子裡的人是世子爺。
可小姐的心情明顯是不好,正皺眉擔憂著小姐,抬眼便見小桃賊一樣的走了過來,她頓時挺起身板,大聲的咳嗽了兩聲,高喊道:“小桃,你來這幹什麼來了?早上吩咐你做的事都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