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這恐慌來源何處,就算是他知道自己就要忘記心愛之人的時候,都不曾有如此的恐慌。
那一句休夫,徹底的將他心底的恐慌點燃,他盯著儉月,看了良久。
儉月也不曾說話,在她看來,這句話著實是讓白迦南難辦的,此時,他便是紈絝公子哥的樣子,對於任何事情都決不妥協的紈絝模樣,讓他此時根本就不能去應承什麼。
可白迦南卻是根本就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忽的心頭一緊,便見白迦南看著她道:“我對月月之心,天地可鑑,但是休夫之事,本世子絕對不從,本世子為什麼要對不起本世子的娘子?這明顯就是錯誤的邏輯,我說大舅子,今日可是你妹妹和我的親事,你難道真的要將這事兒弄的不歡而散?”
白迦南說著這樣的話,可看著儉月的眼神卻是:“你相信我,我發誓,我這一生便只有你一人,白迦南,若負上官儉月,必定遭受雷霆之災,上官儉月可自行休夫另嫁。”
他眼中帶著堅定,嘴上卻說著和將軍府鬧開的話,儉月唇角微微上揚,接收到了他眼中的含義。
唇齒輕啟,她對著他口語道:“若君不棄,我定不離。”
白迦南頓時眉眼彎彎,笑的開懷,他看向不悅的上官寒闕道:“行了,本世子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你們上官家的臭規矩,今日本世子便遵從一次,反正憑著娘子的美貌,我就算是想要出去亂搞,也得和娘子比一比不是?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上官寒闕不滿意,還要再說,卻被儉月扯了一下子衣襟,他皺眉,便聽儉月道:“別讓祖父為難。”
上官寒闕這才冷眼看了白迦南一眼,冷道:“上前。”
白迦南頓時屁顛屁顛的上前,彎著腰將儉月從上官寒闕的身上接過來,笑著回頭對背上的人道:“好了娘子,為夫帶你回家。”
為夫終於完整這個承諾,帶著你回家了,你開心嗎?
儉月對著他笑笑,透過薄紗看得出她眼底濃郁的笑,白迦南的心跟著落了地,揹著儉月便朝著門外走去。
儉月趴在了白迦南的背上,眼底流出了兩行熱淚。
是啊,你帶著我回家了,可是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回家了,白迦南,你要好好的,等著我回來,你一定要等我,否則,天上地下,我定然要你不得好過。
被送進轎子的那一刻,看著白迦南滿眼的寵溺高興,儉月幾乎想要直接逃遁而去,她壓抑著自己心底的悲傷,硬是讓自己笑的跟傻子似的,看著白迦南一錯不錯,看著他上了高頭大馬,看著他回頭對著自己笑。
胸口陣陣疼痛已經麻木,如今,她只能茫然的看著轎簾,看著它一晃一晃的,是時不時的露出星點的外邊風光,當從縫隙中看見白迦南的時候,心底那份傷感就會濃烈幾分。
她手中的蘋果掉落在地上,換上了那從不曾離身的玉佩,緊緊握住,彷彿握著全世界。
“新娘過橋咯,順風順水,美滿祥和。”
外邊高亢的喊聲,蓋過了喇叭聲,迎親的隊伍便朝著那橋上而去,而此時,儉月也掐緊了神經,猛地抬眼。
砰!
白迦南只覺得胸口忽的絞痛,雙眼中頃刻間染上了血紅色的蛛網血絲,他猛地抬眼,滿臉憤怒的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紅衣女子。
赫裡紅。
赫裡紅一身新娘裝扮的出現在橋上,手中拿著她慣用的長弓,正靜靜的看著白迦南,眼底的情愫,不亞於白迦南看儉月的。
“赫裡紅,別逼我動手。”
赫裡紅笑笑,眼底的哀傷一目瞭然,她越過白迦南看向了那大紅色的新娘轎子,輕聲道:“我不是來攪局的,而是來救你的命。”
呵,你有這般好心?白迦南冷眼看著她,滿眼的不信任已經昭然若揭,赫裡紅見狀,上前一步道:“只許你狠心,就不許我一往情深?主子,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她說著,抬手,便見周圍出現幾人,徑直朝著那橋下而去,頓時,橋下傳來了兵器敲擊在一起的聲響,隨之而來的便是淡淡的血腥味。
赫裡紅淡淡的轉身看向橋下道:“有人動了手,我幫你除掉罷了,你為什麼總是懷疑我呢?”
“你讓開,我便不會懷疑你。”
“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