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風說完,她索性直接躺在了草堆上,拿起那髒的不成樣子的破衣服就蓋在了身上,徑直閉上雙眼淺眠。
黑風靜靜的看著儉月,不過一瞬,便聽見了儉月輕微的鼾聲,頓時笑道:“精神還不錯。”
他說著,招招手,頓時,方才躲著他吃東西的乞丐湊了過來,黑風悄聲道:“你覺得如何?”
那乞丐聽了,頓時翻了個白眼,嫌棄道:“這精神還不錯?恐怕已經耗幹了吧!而且,這才哪到哪啊?我說你是不是有點護犢子了?”
黑風託著下巴認真思考了一下,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好像是,這丫頭我怎麼看都覺著好玩,就不捨得了啊!”
乞丐嗤之以鼻:“哪一個您沒說過這句話?到頭來不還是給您直接砍掉了嗎?我說您能不能認真一點?今日這算是考驗?我怎麼覺著您真的如她所說,是報復呢?”
黑風聞言,砸吧砸吧嘴,仰躺在草堆裡想了一下,忽的笑笑,說:“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著我還真有那麼一點的呢?”
乞丐頓時翻了個白眼道:“我就知道,你這種喜歡記仇的老怪物,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放你鴿子的人?”
黑風挑眉:“我有那麼邪惡嗎?”
他說著,雙眼彎彎,笑的一臉的不懷好意,乞丐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頓時挪遠了一些道:“我說這丫頭到底有什麼得了你的眼緣了?我看也不過如此,和當年的上官玲瓏相比,好像還不如呢。
十六年的地窖生涯,她居然都沒瘋,還有如此的算計心計,我覺得,這樣子的人,真的是可以了,鐵甲兵已經等了幾百年,等不起了啊!”
乞丐說到這,眼中閃過一絲的疲憊和落寞,黑風笑笑,轉眼看向儉月,一頓,忽的道:“她自然有她的獨特之處,上官玲瓏雖然能力不錯,可心思卻過於容忍,若是真的要選擇,不成氣候,否則,也不可能有這十六年的囚牢之苦。”
乞丐不明所以,看著黑風道:“十六年都熬過來了難道還不能把自己練就金鋼鐵骨?當年她一個剛及笄的單純女孩,心軟是正常的,現如今,她已經成長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我覺得完全可以了。
這雙生的鳳凰固然珍貴,可星克也說了,有利有弊,如果把握不好,咱們鐵甲兵,也很有可能會翻船,我可不想這麼多年的基業被一掃而空。”
“非也,窮到是覺得,這丫頭更勝一籌。”
黑風看向儉月,雙目中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光亮,看的乞丐心頭一動。
便見黑風笑道:“囚困十六年,作為一個已成年的女子,確實是非常難得的,可若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呢?”
乞丐聞言一頓,腦中想到了黑風說的畫面,不由思索起來,黑風繼續道:“一個孩子,從牙牙學語便被獨自關押在牢籠中,十年時間,居然成長到可以學會鐵甲兵術語的地步,她的身邊,除了只能給暗示的上官玲瓏,再無他人,在學習的時候,又不能被發現。
而後,憑藉自己的能力,十歲便離開了那黑暗牢籠,獨自爭取了生命五年,回到京中,再一次掀起浩瀚浪潮,雖說這一切並不都是她的手段,可偏偏,很多事情都要圍繞著她而起,你說,這樣的她,和上官玲瓏比起來,如何?”
說著,黑風忽的一嘆道:“有些時候,我都懷疑,若是我這般年紀,是否能扛得起這麼多的東西。而她,實在是讓我另眼相看。”
乞丐不置可否,嘆道:“目光甚遠,我不如你,既如此,我便不說什麼了,左右你已經定下決定,我們就跟著看看熱鬧罷了,不過你也莫要輕鬆,小心如那麒麟閣一樣,翻船。”
黑風語氣忽的一變,邪魅的道:“你當我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麒麟閣雖說龐大,可卻在初出建立之時便被人利用,如此用人不當,這是最大的弊端,能和屹立幾百年的鐵甲兵相提並論嗎?”
乞丐聽了,點頭道:“也是,那我就不用鹹吃蘿蔔淡操心了,該睡覺睡覺去,乞丐不就該這麼生活麼。”
他說著,轉頭就要挪回自己的位置,卻忽然聽到儉月說道:“睡覺之前,不妨多說一些,好讓我也聽聽,我那個倒黴的孃親到底是怎麼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被秋家折騰了十七年的。”
乞丐一愣,猛地回頭,便見儉月已經坐起身,慵懶的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劈在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扔在一邊,看似剛剛睡醒的樣子,可雙眼卻是晶亮幽深,正死死的盯著她。
黑洞洞的眼球對映出他的樣子,像是無底深淵一樣,看的乞丐忽的感覺一陣惡寒,他不由看向黑風,黑風聳聳肩,一臉的看好戲說:“看我做什麼?你這個偵察兵沒有發現她的異狀,你當我會好心告訴你?”
“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