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便住在湖心小島的房間裡。他就著窗外的午後陽光,就像是一個貪婪飢渴的學子,徹底沉浸到了十經劍的一字一句中去了。
正如齊重陽若說,現在的韓信和人已經是越來越遠,他真的可以使用。心中念想著十經劍的施展方法,他的手中漸漸便呈現出了一把劍的虛影。可惜的是他還未看完,也未施展熟練,這凝聚出來的劍,毫無實際作用。
時間漸漸流逝。入夜、初晨、晌午……
舐蘭輕輕推開了韓信的屋門,韓信趴在窗臺上睡著了。手中的書還捏著,右手還保持著凝聚十經劍的姿態。輕輕而沉穩的呼吸聲在屋子裡輕聲迴盪。
舐蘭見狀,無聲的退了出去,取來幾個炭盆,放進韓信的屋內,將熄滅的那個換了出來。而後拿了床被子,披在韓信身上。
韓信久違的又做夢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這次不再是那個世界,沒有窄長的陽光,沒有冰冷與孤單。他坐在課堂上,聽著專業課老師講課,認真的聽著,認真的做筆記。
“來,十九,你來回答一下。”
韓信驀然起身,娓娓道敘。
十九,是他學號的末號。這位專業課教授的偶像是那個漢代的韓信。所以一直不願意叫他韓信,久而久之就成了口中的十九。
“等等,韓十九,這裡我糾正一點……”
熟悉的名字、場景,還有熟悉的她…
待得甦醒,已是傍晚。韓信的眼角都是淚花。他看了看那還在燃燒的炭盆,和身上的棉被,坐著久久沉默著。
他還是很想她。可是,他的心動是真的。他是真的對涼鸞動心了,真心的。無論是江雪凝,還是涼鸞,他都是真心的。
心動,是不受控制的,你越是控制,它越是瘋狂。
他希望江雪凝放棄他,遺忘他,如此才能不負光陰,不負青春,過上他曾經和她理想的幸福生活。
而他自己,他曾想過如此孤守下去。為了回去而不斷努力。
最初心動的時候他也想過壓制,可是壓制不住,而且愈演愈烈。最後,他屈服了,為了這一生不留遺憾。他決定,前行。即便是沒放下江雪凝,也前行。
夢醒時分,黃昏僅剩幾縷亮色的餘暉越過湖畔的矮牆、越過白淮古城那古老的城牆,穿到了窗前,沐浴了他一身。
他看著身上的被褥,旁邊的炭盆。似是怕被褥會被他弄掉沾上炭火,因此炭盆放的有些遠,卻又能恰到好處的感受到溫暖。不僅如此,炭盆的頂上還安置了一個竹條架子。萬一真的掉上頭了,還能擋著。
很細心,很用心。
韓信看著炭盆和被褥,若有所思。坐在原處,在被褥的溫暖包裹之下呆呆地看了許久許久。
當最後一縷流光從穹邊消逝,他站了起來,將被褥疊好放在床上,將金書放在桌上。書中的內容他已全部記下,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熟練和修行了。可惜這一次留下的時間太少了,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準備的更好。
走出屋門,來到大廳,齊重陽和凌波之主正在吃飯,舐蘭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