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心生預感,或許,了斷的時刻就要到來了吧。這樣也好,至少一切的血『色』都會被這場雨給洗刷乾淨,不會汙了她心愛的岐山。
這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的一些事,覺得心情很好,於是難得的取了酒來喝。數十年滴酒不沾的他今夜醉了,夢裡出現了她,她衝他笑著呢。
一夢方醒。喬下山早已身穿甲冑站在了榻前,道:“師兄,你再不醒我也要叫你了。”
段平雲『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他掀起自己的衣裳看了看,禁『藥』就是禁『藥』,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是再晚幾,不定都完全恢復了。不過現在也亦無妨,他提起祖師長劍,與劍靈稍稍招呼,於是踏出了屋子。屋外的大雨一瞬間便將他淋得溼透。
喬下山都不需要彙報什麼,段平雲就已經猜到了。
南山的人來了。
段平雲登上了瞭望臺,隔著深沉的雨幕可以看見山腰之下正有黑壓壓的一片人影聳動。那是岐山的人馬,有岐山眾,有外門。這次岐南山劍派乃是傾巢而出,最終的目的就是平定南山,擒殺段平雲和喬下山。
隔著雨幕,段平雲分明看見了那山腰之下一個少年正持著鬼兵長劍,揹著一杆長槍,正廝殺上來。
“準備好了嗎?”段平雲回頭看著喬下山問道。
喬下山點頭,這是他們共同的選擇,到了今日,誰也不需要什麼退路。要麼成,要麼死,很簡單的。
楚鼎州握著長槍跟在喬下山身後,他是來戴罪立功的,喬下山給了他機會,只要他立下的功勞足夠,抵消罪過且不,不定段平雲還能允許他重新當門主。到時候可就是劍派槍派共同的門主,絕對不同往日。
楚鼎州還是很心動的。
段平雲回到了屋子裡,沒有換衣裳,沒有擦發跡之間的水漬,他坐在案前,熟練的泡了一壺茶,然後倒了四杯,放在桌案上。自己飲了一杯,遞了一杯給喬下山,遞了一杯給楚鼎州,剩下一杯就這麼放在桌案上。
而後,段平雲拔出長劍,任由劍光凜冽的閃爍著周遭饒眼目,眼神堅定且冰冷的踏出了屋子。
過了一會兒,這空『蕩』『蕩』的屋子裡走進來了一個人。他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笑了笑。“我步欽常算是給你面子了,這可是我這一生喝的第一杯茶,想來也是最後一杯。”
而後,他在案前坐了下來,靜靜看著牆壁上掛著的槍道祖師畫像,而後笑了笑。“葉子,你的槍派,也快要斷絕了啊!”
罷,他兀自高聲大笑起來,就像是想到了什麼趣事,而後神情逐漸平靜平息。
“這次,我的不死『藥』或許就能煉出來了,可你和劍子,卻再也吃不到了。”他拿出了來自喬下山的那個木盒子,裡面裝著十滴劍『露』。
“二十多年了,加上你們還在時,我在這岐山已經待了五十年。夠了,我已經待夠了,我要走了。”
罷,他開啟木盒子,將瓷瓶所裝的所有劍『露』一飲而盡,而後往地上一摔,瓷瓶子碰的粉碎粉碎。
他大笑著,而後走出了屋子,身影逐漸沒入雨幕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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