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呵呵一笑,不作答覆。
“骨齡十四年二月,敢問一句,可是童身?”
此人還會『摸』骨?韓信心底愈發沉重,習武六年,他離力境二流都還有差距。可從對方的輕功、『摸』骨以及殺死那黑衣壯漢的手段來看,十有八九乃是力境一流。他,不是對手。
仲夏夜的水田裡,蛙鳴聲可以傳得很遠很遠,那聲音乘風而行,飄『蕩』著,飄『蕩』著,便去了更加遙遠的地方。
月,從笠尖那畔歸來了,一縷柔光瞬間徹照整個高谷地,透過這美麗的光芒,可以看清不遠處水流反『射』的粼粼光波。幾隻螢火蟲撲閃著翩舞沉浮,落在了一片能夠反『射』月光的明亮事物上…
咻!劍動了,停留在上的點點綠芒頓時被甩飛出去。被月光照耀得明亮的長劍,在韓信手中變作了七襖劍影,岐山入門劍法起手式,用來試探對手深淺乃是絕佳選擇。
劍刃分光斬影馳騁前行,片刻時間已是降臨黑袍胸前。男子袖袍輕抖,那左臂揚起,緊接著韓信便見到了可怕的一幕,他的劍竟被這綢布所裁的袖袍給彈開了。他退後了數步,目光死死盯住那袖袍,上面居然沒有半分被自己長劍刮破的痕跡。
“這個年紀有這等劍法,若非時機不妥。我都想收你為徒了。”
“可惜……罷了,是否為童身,便讓人來替你驗吧。”
話音落下,黑袍男子翻手一彈指。月光下,韓信看到了一抹銀光從黑袍手中飛出,那銀光速度實在太快,他根本無力躲避,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刺入自己體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銀光入體,他只覺胸前傳來一道微微的痛楚,之後很快便站不穩了。
是飛針!針上有毒?!他視野裡的世界逐漸變得模糊,旋地轉,斗轉星移,他的身軀就像是在狂風中無法凝立的野草,只能隨波逐流,胡『亂』擺動。
他想逃,拼命用劍和劍鞘支撐在地上,可世界的旋轉和翻滾並未因此而有所減少。很快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一陣顫抖,那是身軀倒在地面上撞擊產生的,他不感覺痛。接著,他的意識還是輸了,輸給了那在體內爆發肆虐的毒。
『迷』『迷』糊糊中,韓信做夢了。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做的第一個夢。夢裡有她、有爸媽、有不曾見過的爺爺『奶』『奶』,也有曾經一起拼飯的死黨……他們都在離他遠去,越來越遠。他想去追,但越追越遠,最後他們都不見了,這空『蕩』『蕩』的世界上,只剩下他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獨自徘徊,刺眼的陽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窄長纖細。
他覺得自己的臉頰和眼睛很熱,腦袋左右轉了轉,始終逃離不開這陽光的侵犯,於是,他選擇了睜開眼。
入眼是比在夢中更加刺眼的陽光,這些光是從已經見不到糊窗紙的,被蜘蛛網密佈的,破舊窗戶的方格子裡透進來的。
他想站起來躲避那光照,但一掙扎便發現:他的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身上被暗黃的粗麻繩環繞綁了三圈。這繩子繞過自己的身體之後,一直延伸到窗外去。方才他掙扎的動靜,已經透過這繩索傳了出去。銅鈴震顫的清脆“叮鈴”聲,和陣陣同樣清脆的鳥啼一起傳了回來。
既然這監視用的鈴鐺已響,那應該很快便會來人了。
他環顧四周,這是在一間窄的矮房裡面,空氣中透著一股發黴的腐朽氣味。他正靠在柔軟的麥稈上,金『色』黃的麥稈堆放在他的身後,疊的很高。
他的左前方是那個透光的陳舊木窗,歲月的痕跡已將之催發的漆黑斑駁,現在那裡是幾隻花蜘蛛的獵場。正前方是僅容一人通行,不足兩米長,早被塵埃吞噬的過道。右側則都是整齊高壘的乾柴,這些乾柴雖也有些落塵,但明顯是新的。
“吱呀—”
讓蛀蟲啃去了半邊的雕花門板,被輕輕推了開。一名套著黑袍卻沒有帶上袍冒的青年,頂著張俊秀立體的面龐,出現在了這矮房之鄭他看了韓信一眼,嘴角微微扯動帶著細碎的笑,給人一種相當舒服溫和的感覺。
黑『色』的髮髻上『插』著根青玉簪,滿頭烏黑的長髮被整齊的束裹其鄭兩縷垂到胸前的鬢髮,正隨其身軀擺動而搖晃,頗具幾分仙風。
入了矮房,他隨手從破門外取來一條方凳,放在韓信面前的兩尺處,坐了下來。漆黑的袍子隨著他的蹲坐,掛落到了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就這般,在這間簡陋破舊的矮柴房裡,韓信在炎夏的陽光裡流淌著汗水,和麵前這個躲在陰涼底下名為龍恨離的男人,開始了平生的第一次接觸。
喜歡太虛禁區請大家收藏:()太虛禁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