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迴廊裡,傳來了樊乘風的兩聲輕咳,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那句話。大抵是聽到了吧,但是他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樊乘風曾經的大弟子,劍指寒就是首席。岐南山,劍派的首席大弟子。
可是他消失,從岐山上永恆的消失了。無論他是生是死,都不可能再回到岐山,這是已知的事實,也是不可改變的殘酷現實。
然而劍指寒當年的高度太高了,即便是他已經從岐山消失了兩年,依然沒有人能超越他的高度。
韓信看著樊乘風放在廊道窗前的酒罈,裡面還有未喝完的酒,他提起那酒罈,往嘴裡一灌,一口濃烈的酒氣立即填進了他的喉間,他整個人沉浸其中再也拔不出來,意識在酒海里逐漸沉默失蹤。
他很清楚,自己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世界,光線將他的影子拉的又遠又長。江雪凝站在遠處,向他招手,驀然間回首,他發覺那個世界,自己竟只有那麼一個她。她就是他在那個世界的全部,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轉過頭,他看到了這個世界。
劍指寒在教他練劍,葉穿雲躺在那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就像是假寐,他的邊上放著兩個空『蕩』『蕩』的酒罈子。
“拿穩劍,別看他,這子肯定是又偷了東山師叔們的酒了。他在東山不敢喝,所以特地跑我們這來喝的。”
劍指寒冷冷著。
劍指寒和葉穿雲同齡,兩個人是同一挑戰首席之位的,然後他們都成功了。葉穿雲成為了岐東山的傳奇,劍指寒則是岐南山的。
他們本該是岐山的未來,可是就在他們成為岐山首席之後,他們第一次獨自出任務,就再也沒回來了。
夢裡。
韓信看著劍指寒和葉穿雲,努力忍住,卻又忍不住,他就像是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他看著江雪凝,哭的更兇了。
而現實中,沐清庭在師傅的門口撿到了躺屍韓信,然後就這麼靜靜的陪著他,看著他哭,看著他。
不遠處的諸葛笑了笑,默默走開。韓信不是她的心上人,在她眼中,自己就像是替劍指寒照顧這個還未長大的弟弟一樣。過去是恨鐵不成鋼,現在是關懷關心。
“師哥……”沐清庭看著韓信的悲傷,不知不覺間也哭了。她是心疼,很心疼。
這一夜,特別漫長。
舐蘭從遠處走來,她將一顆丹丸丟給沐清庭道:“這是解酒『藥』,吃下去明酒醒後想來就不難受了。”
沐清庭抹去淚珠,抬頭看著她,思慮少許後才問道:“你和師哥是什麼關係?為何你會和他一起回山?”
舐蘭聞言頓時想笑。
“我是白淮城蘭醫齋的醫者。”
“我問的是你和我師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