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哥說誰都沒見過這土地爺的模樣，家裡有時候如果不聲不響的就丟個雞丟個啥的一般都沒人找，尤其是看見地上有地香，更沒人找了。還得把這地香給埋了，越深越好，否則土地爺認識你家了，天天來就糟了。

於海之一想，這不像神仙啊，這跟偷雞的黃鼠狼一個性質啊，而且比黃鼠狼霸道多了。

於海之就想看看這土地爺什麼模樣。王老哥一聽於海之想偷看土地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你小命還難保呢，還想偷看土地爺爺。

於海之就打算把王老哥灌醉了，他好自己行動。可是王老哥說什麼都不喝酒了，一定要保護於海之的安全。

沒辦法，兩人就在黑夜中等著。王老哥囑咐於海之，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去看，也不要發出聲音。

東北的熱炕頭特別有魔力，外邊的北風呼呼的刮，屋裡面安靜的沒有聲音，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守夜是沒可能的。

於海之不知道自己和王老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天還黑著，他心裡責備自己怎麼睡過去了，忽然聽到屋外有一聲輕微的響動。

於海之估摸著現在也就兩三點鐘，這個時候人的睡眠其實是最深的。他躡手躡腳的爬起來，順著門上的縫隙就往外看。無奈縫隙太小，根本就什麼都看不著，這把於海之可急壞了。

外面又發出了一聲響動，急的於海之是抓耳撓腮。最後一狠心，自己賤命一條，有什麼可怕的，就在屋裡拿了把斧頭開門就沖了出去！

於海之只看見兩只巴掌大渾身漆黑的東西一下就沒入了地底，而那條蛇全身都被地香包裹住了。

於海之的動靜太大，驚醒了王老哥，王老哥一看於海之這架勢，氣的一蹦老高，著實把於海之罵了一頓！

不只是那條蛇，地上的祭品也有一部分裹上了地香，看來這土地爺還沒把東西都拿走就被於海之攪黃了好事。

冬天本來就亮的晚，這時外邊一片漆黑還呼呼的颳著東北風。王老哥硬要將這些祭品拿出去埋了，於海之勸他天亮再去，王老哥不聽。沒辦法，兩個人穿戴好，用袋子裝了這些東西就出門了。

雖然拿著手電，可是一點用都不管。

二人摸索著往前走，袋子由王老哥揹著，於海之跟在他的後面。風越刮越大，跟刀子似的，夾著雪花根本睜不開眼。於海之只顧低頭跟著王老哥的腳印往前走，走著走著，腳印突然斷了，於海之抬頭一看，哪還有王老哥的影子。

於海之這下慌了，大喊著王老哥的名字，可是一張嘴就灌進去一嘴的雪沫子，聲音被風一吹就散了。

他跟在王老哥身後也就兩三米，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於海之此時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就在雪地裡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天亮。

也是他命大，竟然沒迷路。等天亮的時候他一看，自己就在林場不遠的地方。

後來他回到村子裡找了幫手，大家一起進山尋找，在離林場300米的地方找到了王老頭的手電和裝祭品的袋子，可是連人帶祭品都見了。

村子裡組織了搜尋隊一直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王老哥。

於海之悔恨不已，自己的一時好奇害了王老哥的性命。這件事組織上也不好定性，最後將王老哥劃為失蹤人口，於海之工作失職，被分配到了大西北。

於海之一直將這件事記在心裡，後來他四處查閱資料，在張華的《博物志》中看到一則關於土精的記載，“土之怪為賁羊”。《搜神記》中也有記載，“木石之怪，夔、魍魎，水中之怪龍，罔象，土中之怪曰賁羊。”但是土精到底是什麼卻沒有具體的描述。

聽了於海之的故事，我們都將這碎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但是我和雷澤都沒有聞出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搜神記》我也看過，裡面關於賁羊的描述就那麼一句，說有一個叫季恆子的挖井，得到一個像土缶一樣的東西，裡面有一隻羊。他派人去問孔子，孔子告訴他那叫賁羊，是土中的精怪。

於海之說東北人叫的土地爺只有老鼠大小，而且能夠遁地而逃。他們習慣把食物表面弄上地香，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又是怎麼弄上去的，根據於海之的猜測，這地香很有可能有迷惑心智或者麻醉的作用，所以才能在動物毫不反抗的情況下將它帶走。

這地底的雕像如此之多，裡面卻是活生生的動物，這讓他想起了當年的往事，兩者之間還有些相似的地方。

於海之說雖然土地爺能用地香包裹食物，但是應該能力有限，只能對付小些的動物，否則人還活不活了。這地底的雕像數量如此之多，規模如此之大，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可知。

聽了於海之的故事，我覺得地香是那神秘生物的分泌物，有很多的生物都是靠分泌物來捕獵的。

可是正如於海之所說，這地底雕像數量驚人，需要多少的分泌物才能捕捉這麼多的動物？而且它們是怎麼來到這地底的呢？

不管怎麼說，這地底都充滿危險，又休息了一會，我們決定出發離開這裡。

我將十五叫醒，雷澤去叫杭茹，我們收拾妥當，就準備離開。

我們走到那食人植物爬出的深坑處往裡觀望，只見下面是一個深洞，一直往下看不見底。

有些還能行動的動物跟在我們身後，我看沒有什麼危險的動物也就沒理它們。正走著，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響動，跟在我們身後的動物竟然嚇得拔腿就跑！

那些不能行動的動物一聲聲的哀嚎，有一隻受傷的羚羊不知道是慌不擇路還是有意識的，竟然一頭撞到石壁上死了。這樣的情景讓我們非常不安，各自拿出武器防備著。

威脅來自於我們前進的方向，我不喜歡被動的等待，於是決定飛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全起見，十五將玉蟬給了我，玉蟬戴在我脖子上之後就開始振翅，像是活物一般。

我又拿了個礦燈，就開始向前邊飛去。